所以在陸硯離開他後,他一步步的往上爬,直到坐上了裴家掌權人的這個位置。
坐到這個位置他花了五年的時間,看著不漫長,卻讓他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這麼久。
他想著自己掌控了裴家,有那個能力幫陸硯的忙了,陸硯肯定會回來找他。
可沒有。
他等了又等,等到要發瘋了陸硯都沒有出現,不管他派出去多少人都找不到陸硯的蹤影,就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
要不是陸硯曾經住在他房間裡,還留著他穿過的衣物,他真的會以為陸硯只是他被父親冷待後,抑鬱了幻想出來的人。
安靜的房間裡沒有人說話,只有陸硯喝粥勺子碰撞的聲音。
他食不知味,那握勺子的手緊了又緊。
他想過裴延找到他會大吼著問他為什麼要不告而別,或是不搭理他把他關起來。
卻唯獨沒有想過裴延沒有生氣,還是跟以前一樣跟他相處。
要不是兩人十多年未見,他真的會誤以為他們這些年從未分開過。
“一會再下地走路。”
裴延叮囑了一句,拿著毛巾回浴室清洗。
陸硯抬頭看著裴延的背影,比以前高了好多,不再是那個身形單薄的少年,而是越發有男人味的強健身材。
陸硯抽回目光,又沉默的盯著手中的肉粥看。
裴延出浴室看到的便是這模樣的陸硯,心裡湧上的全是難受。
以前那個會看著他安靜笑的少年,現在一臉冰冷,不僅髮色變了,氣質也變了,就彷彿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可即便如此,他看到陸硯的第一眼還是認出來這就是他心心念唸的那個人。
要不是他擔心陸瀾出事,正好想去醫院看望陸瀾,也不會碰到回國的陸硯,說不定兩人就這麼錯過了。
裴延往茶几走,倒了一杯水走回大床邊遞給陸硯。
陸硯抬頭看了下遞到跟前的水,把空碗放床頭櫃上,沒有說話的接過水喝了兩口。
裴延不期待陸硯能跟以前一般待他,只要能看到陸硯還好好的活著他就已經很滿足。
“綁你過來不是我的本意。”
站床邊看著陸硯的裴延道歉。
錯了就是錯了,他不是那種犯錯不知道道歉的人。
陸硯抬頭與裴延對視,“我的保鏢呢?”
“一樓客房。”
裴延沒有說人醒了沒有,也沒有說是不是把那兩名保鏢關起來了,可陸硯知道多半是反鎖了房門,限制了他們的行動。
陸硯說不出來此時是什麼心情。
望著跟前這個已不再是青澀少年的裴延,神情有些恍惚。
陸家人被關起來的時候,他無助過痛哭過。
都是裴延一直陪著他,安慰他,紅著眼眶抱著他。
現在兩人已不再是當時的少年,身上都有了歲月沉澱下來的沉穩,與說不出的陌生感。
裴延突然抬手摸陸硯臉,沒敢用力,只是輕輕的碰觸。
溫熱的,鮮活的,讓他那顆不安的心慢慢的穩定下來。
陸硯沒有拍開裴延的手,就這麼安靜的仰頭看著裴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