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一愣。
確實有聽說過相處久了,會跟對方長得很像的說法。
“每次我看到兒子,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你像兒子這個年紀時的模樣。”
顧沉突然撫摸著宋晏臉,眼裡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那個時候的你,總是穿著單薄的白襯衣,整個人身上散發出拒絕他人靠近的氣息,臉上則永遠都帶著嚴肅。”
“每次看到你那不知道該怎麼笑,又怎麼表露表情的緊繃神情,我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那個時候的我,一直都有一個很瘋狂的想法,把你父母全殺了,把你奪回我身邊。”
“我想自己養著,想看你笑,想看你發洩情緒的哭出來,不必什麼都忍耐。”
“可我知道我不能那麼做,你會傷心。”
聽著的宋晏,眼眶有些紅。
他像他家小遲這麼大的時候,身上壓著的是公司跟宋家這兩個重擔,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那個時候的他,每天的任務就是學習,各種領域各種技術的學。
哪怕是生病了,他都不敢怠慢,就怕跟不上進度。
“每次看到兒子哭,我就會想,你像兒子這麼大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哭過,是不是也這麼無助過?”
“是不是躲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抱著自己身子,滿臉淚水的獨自療傷。”
“我想著,兒子有足夠的積分就能回家,那應該就不會哭了。”
顧沉這話是摸著宋晏臉,對著宋晏眼睛說的,似乎說的不會哭,是指的十九歲的宋晏。
“我那時候沒哭,只是偶爾會覺得壓力很大,吃藥緩解。”
宋晏如實跟顧沉說。
後邊顧沉一直打架,一打架就讓他去撈。
也是那段時間,他得以喘息,不用每天都面對著那冰冰冷冷的書房。
那個時候的顧沉已經瘋名在外,連他父親都很怕顧沉。
所以每次顧沉讓他出門去警局撈他,他父親都不敢阻攔。
難怪每次他去警局撈顧沉,顧沉總是欲言又止的看著他,原本是擔心他壓力大想問他,可又怕他生氣。
那個年紀的他,確實脾氣不太好,也不太愛搭理顧沉。
還覺得顧沉是故意找他麻煩。
現在才知道,原來顧沉只是在用他的法子,讓他能喘口氣。
“現在看到兒子這麼開心,我都跟著開心。”
顧沉放下撫摸宋晏臉的手,換上笑臉說。
他是發自內心的笑。
因為看到宋遲笑,他就覺得十九歲的宋晏也在笑。
宋晏腦袋埋入顧沉頸窩裡,喉嚨有些發梗。
顧沉真的一直在付出,是他蠢,都沒有發現這些細節。
“你可不能哭啊!你哭了,一會兒子洗漱出來,該罵我了。”
顧沉嚴肅對宋晏道。
聽似怕宋遲,其實是怕宋晏哭。
宋晏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他腦袋從顧沉頸窩裡抬起,眼眶比剛剛的還要紅。
顧沉抬手撫摸宋晏眼角,眼裡的心疼已經滿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