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原本還以為,煉妖圖應該跟他之前見過的觀想圖一樣是一幅圖,沒想到,卻是一張如此恢弘的壁畫。
遠遠看去,血霧遮掩,視線有些模糊。
但能隱約看出,壁畫之上所刻畫的,是一座山脈,以及有數不清的猙獰妖物。
“要靠近看看……”
墨畫心中默默道。
他轉過頭,看向手中的白骨斷劍,低聲問道:“劍骨頭,怎麼過去。”
名為劍骨頭的“劍魔”,聲音中隱隱含著畏懼,似乎對這“煉妖圖”極為忌憚,但還是如實道:
“煉妖圖外圍,有妖修看守,避過他們,繞到後面,然後有個石橋,過橋後,還有一片荊棘石林,再穿過……”
它說得很詳細。
墨畫一一記著,然後照做。
與此同時,他心中做好打算,萬一這“賤骨頭”不老實,自己就拆了劍骨,將它一口吞了,打打牙祭。
畢竟它生前是個險惡的老陰貨。
好在劍骨頭很老實。
它指的路也沒錯。
雖然費了些周折,墨畫還是順利地走到了煉妖圖前。
順利得讓墨畫有些意外。
他皺眉問道:“煉妖圖附近,防守這麼鬆懈,這麼輕易就過來了?”
劍骨頭心中默默道:“那是因為有我在給你指路……”
而且真說起來,這也根本不算容易。
畢竟真要混進來,不僅要對附近地形一清二楚,隱匿術也要出神入化,還要對妖修習性瞭如指掌,要身法好,還要膽大心細。
“這個小祖宗,隱匿潛入,飛簷走壁的事這麼熟練,怕是平日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做……”
劍骨頭心中默默腹誹。
當然表面上,它還是隻能昧著良心恭維:
“那是小公子您身法嫻熟,隱匿精湛,進退有度,膽大心細……所以自然不難。”
“嗯。”墨畫點頭。
這個劍骨頭,說話還怪好聽。
“還有……”劍骨頭又道,“這煉妖圖是妖修受刑之地,無數妖修葬身於此,飽受萬妖噬魂之苦,所以他們一旦靠近,便會心生惶恐,常聽到魔物的囈語和嘶吼。”
“因此,即便是守衛的妖修,也只敢在外圍戒備,不敢真正靠近煉妖圖。”
“原來如此……”墨畫微微頷首。
“妖魔的囈語……”
他又貼近煉妖圖,側耳傾聽片刻,疑惑道:“妖魔的囈語呢?我怎麼聽不到?”
劍骨頭一怔,它大著膽子,也感知了片刻,忽而一愣。
沒有……
它以前偷偷靠近的時候,明明是能聽到的。
萬妖悲吼,猙獰恐怖,令人神魂震顫。
怎麼沒了?
它又偷偷看了眼墨畫,心道:“總不可能是這些妖祟,忌憚這小祖宗,所以不敢發聲了吧。”
應該不可能吧……
離譜也總歸有個限度。
劍骨頭心中失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