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聽出來,邪胎急了。
敵人著急,說明自己做對了。
敵人很急,就說明自己做得很對。
墨畫斬得更狠了。
竹劍之中的古老劍意,化作了一柄深厚的,沉重的,虛實流轉,渾若太虛的巨劍,狠狠地斬在了自己的命魂之上。
就像被人一劍劈成了兩半。
一股巨大的痛楚傳來。
墨畫咬著牙,皺著眉,忍受著這股“命魂自斬”的,撕裂般的痛楚。
但邪胎比他更痛。
墨畫命魂之中,藏有七魄。
他只斬了一魄,也就是邪胎寄宿的伏矢魄。
而邪胎寄生在墨畫的命魂中,唯有一魄,因此墨畫所斬,只是自己的七分之一。
但斬的卻是邪胎的全部。
邪胎的痛楚,至少是他的七倍,傷勢同樣是他的七倍。
這麼一想,墨畫突然覺得也沒那麼疼了。
“這個小羊崽子,敢跳我的臉,亂我的道心,我這就讓它好看!”
墨畫一狠心,又連斬了三劍。
這三劍,勢大力沉,斬得邪嬰撕心裂肺,尖聲嚎叫,而後怒罵道:
“你個不要命的小畜生!你真的想死不成?!”
“自斬命魂,你就不怕魂消身死?!”
墨畫沒搭理邪嬰。
他做事比較簡單,一般能動手,絕不動口。
讓對方動不了手了,自己再開口。
若是實在打不過別人,自己才會動口。
但現在的情況,顯然是自己佔了上風,“優勢在我”,那動口就純粹是浪費時間。
墨畫又斬了一劍。
邪嬰痛苦尖嚎了一聲,也知道墨畫鐵了心,便尖聲道:“你可別忘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斬了我,也就是斬了你自己。”
“廢話。”
墨畫漠然道,而後又斬了一劍。
撕心般的痛楚,傳到了墨畫的神魂之中,同時也七倍地傳到了邪嬰身上。
邪嬰痛苦欲狂,終於面目猙獰,用盡全力,強行突破了墨畫布下的神道封印,自伏矢魄中露出頭來,想喘息片刻。
邪嬰露頭了。
與此同時,墨畫的身後,憑空又“長”出了一個腦袋,漆黑汙穢,醜陋邪異。
正是那隻邪嬰的腦袋。
而邪嬰露頭的瞬間,墨畫卻眼睛一亮。
他小手一探,疾如閃電,向身後這麼一抓,直接攥住了邪嬰的脖子。當下二話不說,就扯著邪嬰的脖子,向道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