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墨畫,除了練劍之外,又多了很多陣法要學。
荀老先生每日定時定量,督促他學各類五行八卦陣法。
一開始,倒也並沒有太過超前,而是從十六紋開始,按照一份荀老先生不知何時整理出的陣法名錄,一一梳理,查漏補缺。
荀老先生將名錄之中,墨畫沒學過,不熟的,或理解不透的陣法,從頭都點撥了一遍,以此來夯實墨畫的陣法根基。
陣法的品級不高,難度不大,而且大多還是之前學過的陣法,因此挑戰性不大,學著也繁瑣,枯燥了些。
但墨畫知道荀老先生的良苦用心,因此沉下心來,學得很認真。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
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學任何東西,基礎都是最重要的,基礎越牢,將來才能攀登更高,否則一味好高騖遠,即便起了高樓,轉瞬也可能塌掉。
墨畫的陣法基礎,已經足夠紮實了。
但既然有機會,他想更紮實些。
就這樣,白天他跟著荀老先生學陣法。
傍晚時分,他就去傳道室練劍氣。
練完劍氣,晚上回到弟子居,再參悟獨孤老祖給他的那本《劍道初解》,加深自己對劍道的領悟。
子時時分,他就將神識沉入識海,繼續在道碑上一遍又一遍地練陣法。
到了七日之期,再去後山見獨孤老祖。
日子過得忙碌,且無比充實。
太虛門內,陣法最厲害的老祖,教他陣法。劍法最厲害的老祖,教他劍法。
墨畫心中覺得,即便是太虛門的掌門,恐怕也沒這個待遇。
當然,他沒敢將獨孤老祖教他神念化劍真訣的事,告訴荀老先生。
因為獨孤老祖特意提點過他,禁止他對任何人,提及這件事。
墨畫自然也不敢自作聰明,免得惹獨孤老祖不高興,神念化劍的事就泡湯了。
因此荀老先生和獨孤老祖,兩人都是各教各的。
彼此之間誰也不知道,他們在教同一個弟子。
而兩個老祖對墨畫的態度,也是天壤之別。
荀老先生對墨畫稀罕得不行,覺得墨畫是絕無僅有的“天才”,陣法上的事,無論什麼東西,一教就會,一點就通,每天待墨畫都是如沐春風的。
獨孤老祖卻黑著個臉。
因為墨的劍道水準,一直沒太大進展。
學任何東西,都跟烏龜爬一樣,道理他都明白,規則他也都懂,但就是練起來,跟沒練一個樣。
他這輩子,沒教過這麼駑鈍的劍道弟子。
因此獨孤老祖時常也會自我懷疑。
那日禁地間劍氣嗡鳴,劍意生煙,劍雲蔚然的異象,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自己決定將神念化劍傳給墨畫這孩子,是不是太草率了?
現在看來,這孩子別說將神念劍訣發揚光大了,就是想學會這門劍訣,都有點夠嗆……
獨孤老祖喟然長嘆。
不過他是老祖,一言九鼎,既然答應了墨畫,輕易也不會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