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什麼都沒說。”
“嘴這麼硬?”
“倒不是嘴硬,”顧長懷神情微妙,“而是有點像……生無可戀,所以什麼寧可死,也什麼都不想說。”
墨畫愣了下,“生無可戀?”
“嗯。”
墨畫也皺了皺眉,思索片刻,忽而目光一凝,“顧叔叔,你把他的令牌給他。”
顧長懷搖頭,“這個不合規矩。”
“你偷偷給他,不會有事的。”
顧長懷皺眉。
墨畫便道:“我有很重要的事。”
顧長懷沉默片刻,嘆道:“行吧。”
“那我先回宗門了,顧叔叔,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嗯。”
之後墨畫和顧長懷道別,回了太虛門。
顧長懷也記著墨畫說過的事,沒有拖太久,便喚來一個顧家的執司,低聲吩咐了幾句。
那顧家執司怔忡片刻,點了點頭,而後徑自去了位於道廷司地下,用來關押罪修的道獄。
道獄陰森,潮溼,暗沉,腥腐的氣味,飄散在空中。
其中一間牢房中,經歷嚴刑拷打,滿身血痕的李三,躺在冰涼的地面上,目光空洞,神情冷漠,整個人了無生氣。
“尤長老……他騙了我,他出賣了我……”
“這一切,都是騙局。”
“什麼忠心,什麼長老之位,全都是假的。”
“他是想害死我……”
“都是假的……”
李三齒間帶血,露出了神經質般的笑容。
便在這時,腳步聲響起,一個執司走了過來,冷漠道:“放飯了。”
他將一個粗陋的木製餐盤,放在了地上,推進了牢房內。
餐盤上擺著一隻瓷碗,碗中有不知什麼煮成的,難以下嚥的粥。
放完飯,執司看了李三一眼,轉身便走了。
李三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彷彿在黑暗中,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他這等魔修,入了道獄,唯有一個死字。
心如死灰之際,一陣極其細微,但又熟悉的顫動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這是……宗門令?”
李三空洞的眼眸泛出一絲神采,有些難以置信。
他掙扎著,在地上爬行著,以殘破之軀,一點點向黑暗之中,那一絲聲源爬去。
終於,他爬到了餐盤前,在瓷碗的底部,摸出了一枚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