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守行目露精光,“沒錯,我是沈家的人,是實權長老,但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修士。”
“他人的生死,我管不了,也沒能力管。”
“我只想向上走,把我自己的路走好一點,也為我的兒孫後代,鋪一條成仙的大道,讓他們能踩著我的背,一步步向上爬……”
“可既然要向上爬,必然要付出代價。”
“孤山的散修,就是代價。”
“沒有那些散修,沈家如何發家?又如何成為如今乾道宗最大的世家?又哪來今天的繁華?”
“被榨乾了價值,就不必再留。”
“這是必然的事……”
“這些人,我不殺,自然還會有別人來殺,這就是他們的命,誰也改不了……”
“這就是他們的命……”
沈守行的情緒,有了明顯的波動。
這些話,似乎壓在他心底很久,這麼多年來,他守口如瓶,從未向任何人提過。
如今事情暴露,他這才忍不住,將這多年羈押的心緒,釋放出來。
但與此同時,他眼底有暗色在流轉,神念也有了明顯的震盪,氣息也在一點點變化。
墨畫覺得古怪,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
沈守行這些話說完,荀子悠等人也沉默了。
有句話,他其實說得沒錯,這些人,他沈守行不殺,自然也有其他沈家修士,甚至是其他世家修士來殺。
世人只要趨利,便會罔顧底線,剝取利益,轉嫁代價,這是必然的事。
沈守行只是恰好做了那個劊子手而已。
但是……
荀子悠微微嘆氣,舉起了長劍,“這不是你造下如此深重殺孽的藉口。”
“求道之人,必存正氣,必養道心。”
“你的路,從一開始就走歪了。”
“正氣?道心?”沈守行冷笑,“這些東西,能換成靈石麼?能換來權力和利益麼?只能用來道貌岸然地說教的東西,根本一文不值。”
荀子悠目光微冷,“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
沈守行搖頭,也提起了長劍,“是啊,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
“無論是為了沈家,還是為了我,為了我沈守行的子孫後代,有些秘密,只能埋葬在這墓中。”
沈守行身上,金丹巔峰的修為一點點攀升,劍氣升騰,殺意凝聚。
荀子悠等人,皆全力戒備。
如今,眾人身上傷勢都很重,唯有沈守行,不僅修為最高,儲存的戰力也最強。打與不打,都由他說了算。
是以此前,他說了這麼多話,也沒人敢率先動手。
而現在,沈守行拔劍,也意味著,這場生死的廝殺,又要掀開了慘烈的一幕。
事關家族榮辱,個人生死,沈守行絕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