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熬了一夜,做好了大致的籌劃。
時間不多,無法盡善盡美,但大體也差強人意。
而算起來,三日後,也就是論劍的日子了。
另一項安排的進度,也差不多了。
次日,墨畫起了個大早,坐在床上,身披朝霞,照例練了會功,之後便起身,去了趟弟子居外的小書苑。
書苑靜謐,水波澹澹。
大白狗趴在外面,打著哈欠,百無聊賴。
墨畫走近,摸了摸大狗頭,小聲問道:“掌門起床沒?”
大白狗搖頭。
書苑沒動靜,墨畫也不好貿然打擾掌門的清靜,就坐在大狗旁,擼著它脖子上柔軟的白毛,同時等掌門起床。
大白狗表面不樂意,身體倒很誠實,開心地用尾巴,拍打起地面來。
過了一會,太虛掌門走了出來,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竟不自覺地有些羨慕。
這隻大白狗的毛,他自己都沒摸過……
沒辦法,這隻大白狗血脈特殊,有自己的尊嚴,根本不讓別人碰。
太虛掌門微微嘆氣。
墨畫聽到嘆氣聲,知道掌門醒了,這才有些不捨地放開手裡軟和的白毛,起身行禮道:
“見過掌門。”
“嗯。”太虛掌門微微頷首。
墨畫表明來意:“之前跟您說的東西,已經鑄好了,您要去看看麼?”
太虛掌門沉吟片刻,點頭道:“好。”
“那我帶您過去,不過要低調些……”墨畫小聲道。
“行。”
太虛掌門換了便衣,收斂了氣息,又叫上兩位親信長老,乘著馬車,繞著小路,在墨畫的指引下,向西北方的孤山城駛去。
此時論劍大會在即,乾學州界,車水馬龍,擁擠得很。
但這是在繁華的路段。
孤山城偏遠,往來的修士少之又少,因此路上倒也通暢。
而掌門的馬車,配的是上等靈馬,陣法也是上乘的“乘風陣”,風馳電掣般,速度極快。
半日不到,便到了孤山城。
孤山城此時,已經漸漸有了新氣象。
靈械巍峨聳立,礦井宏偉壯觀,陣法鱗次櫛比,光芒交相輝映。
山間採礦的礦修,排成長龍,密密麻麻,但也井然有序。
城裡來往的修士,臉上也多了生氣。
太虛掌門看著有些失神。
他不是不知道,墨畫在孤山做了什麼,可那只是聽說,此時真正親眼見到,又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孤山城如此恢弘的場面,和脫胎換骨的變化,讓他這個太虛門的掌門,都有些恍惚和疑惑。
他有點難以相信,這當真是一個築基弟子,能做到的事麼……
馬車繼續行駛,進了孤山城,穿街走巷,到了煉器行前。
如今的煉器行,佔地極大,數尊巨大的煉器熔爐,像是鋼鐵鑄成的怪物,正在吞火吐霧。
爐火熊熊,白煙滾滾,夾雜著煉器行內,此起彼伏的鍛鐵聲,聲勢蔚為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