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賢目光一顫,當即並指一點,凝結白色劍光,刺向這枚血紋蠕動的白骨碑。
白骨碑上,浮現一層紅光。
劍光刺入妖異的血色光罩,僵持片刻,便碾得血色光罩寸寸破裂,順勢劈到了白骨碑之上。
碑面裂開一條裂痕,裂痕之下,有血肉蠕動,同時還有淒厲的尖叫聲傳來。
“鬼音?”
荀子賢臉色一變,連忙捂住墨畫的耳朵,但墨畫神色如常。
這種程度的邪祟之聲,還動搖不了他的心志和神念,反倒是附近其他幾位金丹長老,紛紛皺眉,神情不適,有噁心欲嘔的感覺。
眼看著淒厲的尖叫聲,越來越刺耳,荀子賢立即道:“一起動手,將這碑拆了!”
其他幾位金丹長老,也知這骨碑邪異,紛紛祭出法寶,不遺餘力,將這刻有血紋的白骨碑,轟得粉碎。
白骨化為齏粉,血肉蒸發,蠕動的血紋沒了依附,也漸漸暗淡,直至灰飛。
借陣法力量,凝結於四周的血氣,也漸漸消散。
荀子賢稍稍鬆了口氣,但旋即心又懸了起來。
“以白骨為媒,腐肉為基,鮮血為墨的三品邪陣,這附近還有不少。若就這麼放任下去,讓它們飽飲鮮血和死氣,不知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荀子悠當即也道:“我去喊其他長老,再通知道廷司,集結人手,爭取短時間內這些白骨陣碑全毀了。”
“好。”荀子賢點頭。
之後又有十數位金丹,集結而來,在荀子賢的指引下,將散落於雁落山血沼中的邪陣陣碑,一一找出,再徹底轟碎,破掉陣法。
空中的血色稍微淡了些,但還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緩緩凝結。
雁落山的邪陣,仍舊在運轉。
“還是太慢了,恐怕來不及……”荀子賢皺眉。
“長老,”墨畫這時突然道,“我也帶人去找白骨碑吧,兵分兩路,這樣快點。”
荀子賢看向墨畫,“三品的邪陣,你能找出來麼?”
“我試試吧。”墨畫道。
荀子賢不懷疑墨畫在陣法上的悟性和造詣,但他心中還是有些顧慮,便轉頭看向了荀子悠。
荀子悠明白了他的意思,頷首道:“我帶幾個長老跟著墨畫,不會讓他遇到危險。”
“嗯。”荀子賢點頭。
此時時間緊急,的確顧不了那麼多了。
荀子賢記起什麼,鄭重叮囑墨畫道:“毀掉就行,不要多看,不要記在心裡,更不要去學。”
天賦越高的弟子,學壞也就學得越快,一旦墮入歧途,便萬劫不復。
墨畫點頭,“子賢長老,我明白。”
於是一行人,兵分兩路,一路由荀子賢長老帶著,一路由墨畫帶著,去尋找白骨陣碑,並將其毀掉。
白骨陣碑上的邪陣是三品,超出了墨畫的陣法水準。
但他的神識,距離三品二十紋本身也只差一線,不畫陣,只找三品陣法,倒也不難。
更何況,這邪陣流轉,飽含鮮血,吸收了大量因果煞氣,在墨畫的神識視界中,就彷彿白日鬼火一般,明明晃晃。
墨畫甚至無需藉助陣法衍算,也能一眼看出。
荀子悠,還有太虛門,包括幾個道廷司金丹典司,就這樣由墨畫領著,走在血色遍佈的雁落山毒沼裡。
墨畫走了幾步,餘光一瞥,手指一點,“那裡!”
荀子悠幾個金丹長老,互相對視一眼,便紛紛祭出法寶靈劍,催動金丹靈力,將沼澤表面的水草轟開,果然見到了底下埋的骨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