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嫣然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自己和麵前這個女人的關係。

從表面看上去，二人似是亦師亦友，甚至自從對方加入雲嵐宗以來，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時間比起老師都要多出許多。

她知道對方的真實容貌，遠比現在展露出的更為年輕，論起歲數，或許比她都大不了幾歲，二人可謂是真真正正的同齡人。

再加上那逢人遇事時的淡然形象，和麵對自己時的嬌俏精怪，納蘭嫣然對於自己蒙受的這份特殊待遇，終究還是有些困惑的。

她就像是雲嵐宗的山風，喜怒無常，看似毫無規律可循，實則卻又暗藏章法，捲起層層的雲浪，遮掩住下方藏匿的詭譎隱秘。

納蘭嫣然有些恐懼，但心中還是難以抑制的生起了一絲強烈的好奇。

“霜長老，先前雲稜大長老所說的長老會議，其實是假的，是麼？”

沉默了半晌後，納蘭嫣然低聲道。

聽到納蘭嫣然的疑問，魂若若歪了歪頭，露出一副詫異的表情，

“誒，嫣然少宗主竟然能猜到呢，真是讓人家另眼相看。”

納蘭嫣然美眸中閃過一絲猶豫，最終還是說道：“先前雲稜大長老說，是老師派遣他去請的你，然而以我對他的瞭解，老師說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放在心上的，更不可能去親自執行了。”

“噗，這也能算是理由嘛，太不充分了吧萬一長老會議就是這麼重要，不得不讓他動身前來請我呢？”魂若若嘻嘻一笑，找茬般的說道。

納蘭嫣然搖頭：“如果說先前只能算是隨意的猜測，可訓練場上你和老師的切磋，卻是直接證明了我心中的想法。”

“老師根本沒有見過你。”

“那所謂的長老會議，自然也就不成立了，雲稜當時所說的話，應該是另有目的吧？”

話音落下，轉眼便被獵獵的風聲所掩蓋，唯有攥到泛白的玉手，發出極其細微的脆鳴，彷彿是在用力扣動著指骨的關節。

“好厲害，嫣然少宗主除開修為之外，就連心性都比之前強出許多，難以想象現在的你和兩年前憑著一股莽勁跑到蕭家退婚的刁蠻大小姐是同一個人呢。”

半晌後，清脆的拍手聲響起，魂若若不可置信的感嘆道，誇讚之意溢於言表。

雖然沒有直截了當的承認下來，但這般舉動，無疑是對於納蘭嫣然猜測的最好證明。

納蘭嫣然望著那如同深淵般毫無波瀾的眸子，靜謐的可怕，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驚訝。

彷彿像是擺弄的人偶，因為零件的鬆動而朝著不該前行的方向邁動了一下步伐。

既不會引起關心，也不會多加留意。

因為無傷大雅。

納蘭嫣然終於知道心中一直以來的怪異感從何而來了。

對方自始至終都並未將她放在眼裡，卻又刻意擺出了一副在外人看來，甚至在納蘭嫣然自己看來都十分親密的關係，虛假的彷彿一場幻夢。

什麼都可以作假，唯獨虛假的關係，就彷彿芯裡發臭的蛋糕，不管外表看上去如何香甜，都始終驅不散那一股說不出來的異味，怪異又噁心。

藏不住的。

納蘭嫣然深吸一口氣，不甘心的道：“長老會議是假的，我不在乎，因為我從來就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可為什麼.為什麼連我們的關係都是假的？”

“你幫我修煉，幫我治好爺爺，難道都只是為了利用我嗎？！”

似是沒想到納蘭嫣然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魂若若向後挪了挪身子，委屈又理所當然的道：“人家從一開始就說了，是你情我願的交易，您也答應的好好的，怎麼現在反而當真了呢？”

“虛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