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若若的話語依舊充滿了歧義，卻讓得蕭炎兩眼發直，視線中已是再容不下其他的事物。

這妖女，當真是完全不注意自己的言行啊。

她難道真的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對一個男人來說，究竟有著多大的殺傷力麼？

想起若若那靈魂受到侵蝕的病症，蕭炎心頭一動，旁敲側擊般的問道：

“說起來，若若既然想和我成為朋友，那為何最初之時對我的幫助卻總以算計交易相稱？”

說到這裡，蕭炎頓了頓，苦笑道：“這樣說來或許有些不合適，但以你的偽裝能力，想要不讓當時的我看出破綻應該很容易吧？”

聽得蕭炎的話，魂若若原本居高臨下的俯視態度忽的一滯，糾結了半晌後，忽然悶悶的低聲道：

“你關心這個幹什麼？”

“這”

蕭炎見躲不過去，只得攤了攤手，坦然道：“先前不是體驗過一次嘛，就是靈魂受到侵蝕的感覺，我看若若現在的情況似乎和當時的我差的不多，所以在想是不是和這件事有所關聯。”

操縱靈魂的後遺症，使得蕭炎腦海中盤旋的細小惡念被無數倍的放大，直至不惜以最壞的念頭去揣測他人的意圖，繼而惡由心生，難以抑制。

在此之前，因為一直沒找到合適機會的原因，蕭炎一直無法主動將這個問題問出口，眼下終於找到合適的時機，他覺得有必要把話一次性問清楚。

等了這麼久了，就算他不願提及，心中也已燒灼的極為難受，無關乎慾念，無關乎成功與否，他覺得最起碼要把自己的心意表達出去才行。

平原之上的風暴不時襲來，卻彷彿有著某種特殊指引一般，默契的避開了傾心相談的少年少女。

漫天的風塵遮掩住了澄澈無雲的晴空，可魂若若的眸子卻依然清澈明亮，唯有一絲掙扎，自瞳孔之中悄然閃爍。

她的確瞞了蕭炎太久.

即使是事出有因，可身為朋友，也不應該一直對信任之人有所保留吧？

更何況，靈魂突破的期限，已經是近在咫尺了，等用了那升靈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現在的事情，果然還是要現在來說才行呢

“蕭炎，你還記得我說我在利用你嗎？”

魂若若忽然開口問道，目光變得有些出神。

看到蕭炎點了點頭，魂若若輕輕頷首，繼續道：“我一開始就是在利用你，到現在也是這樣，以後說不定也不會變，所以我才不想和你扯上什麼其他的關係大概就是這樣吧。”

聞言，蕭炎眉頭微皺，不禁有些疑惑的道：“話雖如此，可再怎麼說，當朋友也比交易來的更靠譜啊。”

“若若既然最開始就想著利用我，那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應該會將這件事暫時隱瞞，或者乾脆就選擇不說，這樣就很容易達到目的了吧？”

少年刨根問底的話語，讓魂若若的俏臉微僵，旋即微微低下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羞赧，

“可，可是，目的不純的友誼是不美好的啊，變質的東西我也並不喜歡，很讓人厭惡，受了靈魂侵蝕的影響，我當時哪裡分的清這些事情呢.”

魂若若抓著地上的草坪，索性將憋了許久的話盡數一籮筐的抖摟了出來，

“直到後來在魔獸山脈和你說過後我才發現，或許朋友就是這樣的吧？送一塊糖，然後換來一個幫助，迴圈往復，好像以利益作為起始點也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大家都是這麼做的。”

說到這裡，少女有些一反常態的將髮絲揉的凌亂不堪，苦思冥想了起來，不斷開始甦醒的點滴情感使得她螓首逐漸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如果早些發現這點，或許我也能有更多的朋友？唔，也不對，這些事情還是你一點點告訴我的，其他人貌似也沒有那麼多的耐心這麼說起來，難道我真的只能有一個朋友麼？”

伴隨著心中情感的復甦徵兆，魂若若瞳孔中微不可查的空洞了一瞬，顯得極其詭異，旋即又迅速恢復如常，任憑蕭炎和她自己都未能發現絲毫異樣。

見少女無比認真的在糾結自己那有些幼稚的言論，完全沒了先前的遊刃有餘，蕭炎心中不顯嘲笑，只是有些出神的怔了怔。

此情此景，反倒是讓他回想起曾經在魔獸山脈中，對方曾不經意間對自己說起過的一句戲言——

她說，她是壞人，別人怕她都來不及，所以根本沒有任何一個朋友。

而若若真的是壞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