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本心?”
魂若若微微一怔。
這其實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問題。
從始至終,她最大的目的都是為了尋找孃親,然後再拼盡所有手段和能力手刃奪走她一切的那個男人,那個原本應該是她此生最尊重愛戴的男人.
仇恨遮蔽了她的情感,卻也讓內心的那份執念明亮如鏡,從不敢忘懷。
可現在偏偏就變了啊。
自從認識蕭炎後,她有了友人,有了師尊,甚至就連情感和氣血的缺失都被對方補足,從此變成了可以和尋常女孩同樣生活在陽光下的樣子。
屬於少年的呵護和珍視,早已是不知不覺的沁入了她生活的每一部分,好像溫暖的繭,越是被包裹,便越是難以抽身。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吧,在聽到魂天帝說給她尋找孃親的機會之時,比起瘋狂,更多的則是濃濃的恐懼,壓抑的她幾欲窒息
是啊,不知何時,她的本心已經變了。
比起搏命般的孤注一擲,‘守護’,或許才是應有的成長和歸宿。
她誰也不願捨棄。
魂若若語氣變得輕緩:“我的本心.或許的確是變了很多吧。”
聞言,小醫仙目光遲疑,剛欲說些什麼,卻發現少女那低垂的頭顱,不知何時已是悄然間抬起。
魂若若盈盈淺笑:“不過,縱使本心有所改變,卻從未有任何一刻將它忘記,人隨本心而活,反過來本心也不應成為人的枷鎖,對吧?”
“就是這樣!”小醫仙輕快的打了個響指,“水姑娘明明看的這麼透徹,可卻一直受其困擾,我猜應該和那傢伙脫不了干係才對。”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一點放在任何地方都很適用。
就好像當初吞食毒藥的自己,若非受困於他人看法與指責無法掙脫,也不至於如此快就生出了自暴自棄的念頭,自小便獨立生活的孩子向來內心就比別人更加堅強。
魂若若秀眉微挑:“你的意思是,我是被那傢伙的存在矇蔽了雙眼?就他?”
小醫仙一個勁的點頭:“你若不信,不妨回想下他的所作所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傢伙應該已經對你的事情很瞭解了吧?”
不得不說,小醫仙的話的確把魂若若問住了。
不管是對尋求孃親的迫切,亦或是復仇的渴望,蕭炎早已心知肚明,甚至完全可以說他就是世上最瞭解自己的人,沒有之一。
可僅憑這些,難道就足以動搖乃至改變自己的本心麼?
“水姑娘自稱不在意外人的看法,事實上就已經下意識的將他算作身邊重要的人了啊。”
小醫仙細細端詳著面前的少女,輕聲道:“所以,影響你的並非是外人的看法,而是他一次次的所作所為,可對?”
魂若若眼瞳劇震:“你——”
小醫仙似是早有預料的露出一抹笑意:“我並非聖賢,也沒有猜忌人心的能力,倘若真要追溯起來的話,便感謝當初那個出現在我面前的水姑娘好了。”
“比起毒丹之法,以己度人才是你帶給我最大的幫助。”
望著小醫仙那雙被不詳籠罩的灰紫眼瞳,魂若若足足愣了許久許久,這才逐漸從訝異中迴轉,洩力般的長鬆了口氣。
魂若若毫無形象的趴在了石桌上:“真是.敗給你了。”
小醫仙撲哧的笑出了聲:“見面總要說些正式的話嘛,不然一上來就表現的太過親近,被你討厭了可怎麼辦?我們一共可就見過一面.”
“你最開始說的可並不像什麼正事的話哦。”
“親個嘴而已,哪有什麼不正常的,還不是水姑娘自己想歪了?”
魂若若眼睛瞬間瞪大:“好啊,原來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小醫仙理直氣壯的叉起腰:“我可是在傭兵團裡摸爬滾打過來的,要是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麼,只怕早就被別人騙去數錢了!”
在座的少女可沒有一位是不諳世事的千金小姐,私下討論起來的尺度遠比男生們想象中要大的多,真把她們當成白紙才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