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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告御狀

她知道她惡毒,可那又怎樣?

當善良成為種罪過,當善良成為捅向親人的利刃,她唯有丟棄善良與良知,殺盡仇敵,方得始終。

只是,到底還是會想念啊。

墓碑上的寒意浸入謝言晚的身體,將她幾乎凍得要僵住,可是她卻仍舊緊緊地抱著,彷彿只要閉上眼,就可以看到奶孃的音容笑貌。

身上鞭傷疼痛難忍又疼又癢的時候,她忍著傷痛坐在自己的床邊,輕柔的撫著自己的後背,嘴裡哼唱著那首歌謠:“月兒明風兒靜,樹葉遮窗欞……”

謝言晚閉著眼睛,唇角帶著幾分笑意,輕聲呢喃:“蛐蛐兒叫聲聲,好比琴絃兒聲。”

隨著她的聲音發出,夜風逐漸大了起來,嗚嗚咽咽的,彷彿在同她起唱著這首曲兒。

直到謝言晚抱著墓碑睡過去之後,才有個身影從樹影斑駁之後走了出來。

他精緻的眉眼中,帶著憐憫和心疼。

而後,鳳棲止輕柔的將謝言晚抱了起來,攬在自己懷中,步步的朝山下走去。

月影清輝遍灑人間,而他抱著謝言晚的身影,在這夜幕之下緩緩走遠。

翌日,謝言晚是在鳥兒叫聲中醒來的。

迴廊下的畫眉鳥嘰嘰喳喳,細碎而明亮的日光從窗欞下擠進來,將地面上都投射出幾分暖意來。

謝言晚睜開眼,卻詫異的看到自己竟睡在床上。

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在山上祭奠奶孃,然後便抱著墓碑沉沉睡過去了,她是怎麼回來的?

而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

雕花木門被吱呀聲推開,有男人攜著冰冷的空氣和日光走進。

見到她醒了,頓時鄙夷道:“醒了就趕緊滾出去,沒得佔著本座的床。”

謝言晚這才發現,她睡得不是先前那房間,而是鳳棲止如今的臥室。

她清晰的記得,鳳棲止是有潔癖的,但凡別人碰過的東西概都要換新,所以在她糟踐了鳳棲止幾個房間之後,這個便成了鳳府僅存的間沒被她睡過的屋子了。

而當時,鳳棲止還拿著冰魄銀絲威脅她,才得以儲存了下來。

見謝言晚看著自己,鳳棲止頓時眯了眯眼睛,咬牙道:“看什麼看,還不滾出去?”

謝言晚心中有感動蔓延開來,她赤足跳下床,把攔住了鳳棲止的脖子,仰頭笑眯眯道:“千歲爺,昨兒個是您把我抱回來的?”

她在女子裡已然算高的,可是鳳棲止仍舊比她高了個頭,這般角度下,鳳棲止明明居高臨下,卻偏偏有種被抓包的侷促。

他彈了彈謝言晚的額頭,想要將她推開,卻架不住對方那手上力道極大,就是攬著不鬆手。

“本座就是抱只阿貓阿狗,也不會抱你。去去去,邊兒待著去。”

他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手上卻早已將謝言晚拖了起來,想要將她扔到軟榻上。這天寒地凍的,小丫頭居然敢赤腳踩在地上,凍不死丫的!

見他這模樣,謝言晚頓時笑的眉眼彎彎,櫻唇小嘴緩緩張開,道了聲:“喵。”

鳳棲止預備扔出去的動作,頓時便僵在了原地。

所以——

方才謝言晚這是回應他的問題?

他說了什麼來著?

哦,抱阿貓阿狗也不會抱她……

阿貓阿狗……

阿貓……

泰山崩於面前而不改色的千歲爺,突然可恥的臉紅了。

下刻,便見謝言晚自己脫離了鳳棲止的懷抱,自己倒在軟榻上,抱著肚子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