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御書房,謝逍遙才緩緩的擦乾了臉上的淚水。在旁人看來,他是模樣悲痛,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眼下正有一隻小人恨不得敲鑼打鼓的慶賀。
大長公主今日鬧得好啊,她若不鬧,自己還抓不住會呢!
從龍之功?哼,從今日起,你再享受不到它帶來的特殊待遇了!
謝逍遙的嘴角慢慢的咧開了一抹詭異的弧度。
“謝大人。”
正在這時,身後有人叫住了他。
謝逍遙腳步一頓,旋即回頭行禮道:“老臣給太子殿下請安。”
“免了吧,你這去而復返,所謂何故?”太子詫異的問了這一句,就看到了謝逍遙臉上未曾乾涸的淚意,頓時大驚失色道:“謝大人,你怎麼了,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聞言,謝逍遙反倒沒有了在皇上面前的委屈,而是恭聲道:“殿下請。”
見他指著自己馬車,上官翰燁便反應過來,點了點頭,隨著他一起上了馬車。
隨著馬車輕微的晃動,謝逍遙也將事情的原委說的一清二楚。
上官翰燁倒吸一口氣,旋即面帶喜色道:“我這位皇姑祖母,還真是自掘墳墓啊!”
他一直都知道大長公主府支援自己的二弟,所以一向對她頗為不滿。
而如今聽到這個訊息,上官翰燁頓時興奮了起來。
“我們要不要藉此會,再參奏二弟一本,讓父皇的猜忌更重一些!”
“不必。”
謝逍遙想也不想的拒絕了太子的提議,搖頭道:“如今皇上已經齊了猜忌之心,若是多此一舉,反倒會讓他懷疑到黨朋之爭上。所以咱們什麼都不要做,只需要靜觀其變就好。”
聽得這話,上官翰燁微微點頭,贊成道:“如此,便依你。是了,貞和她沒事兒吧?”
“那丫頭受了點驚嚇,正在家中待著呢,殿下可要去看看?”謝逍遙想起來謝言晚,復又憐惜道:“是老臣對不住她們母女,才害的晚兒遭逢此難。”
上官翰燁聞言,頓時點頭道:“自然是要的。”謝言晚越是拒絕他,他就越要將這個女人收入自己的掌心之中。而她現在的拒絕,更讓太子起了征服之心。
他一定要讓這個女子為自己臣服!
這個時候,是謝言晚最脆弱的時候,自己再多加安慰,就不信拿不下她!
太子打定了主意,隨著馬車停下後,便跟著謝逍遙一同進了府。
不想到了她院子外之後,竟見到這裡空無一人,謝逍遙隨意拉住一個下人,問了之後,才聽到那下人恭謹的回覆:“郡主說,這裡太華貴,不該是她住的地方,又搬回清寒院去了。”
聞言,謝逍遙對大長公主又厭惡了一層,嘆息道:“這丫頭怕是被今日的事情嚇壞了,太子,請吧。”
還未到清寒院,就聽到內中傳來斷斷續續的箏聲,其間還夾雜著女子低低的歌聲:“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上官翰燁一時聽得有些嗤了,待得聽到那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他再也忍不住,推門進去,沉聲問道:“你想和誰長久,鳳棲止麼!”
只聽得“錚”的一聲響起,謝言晚蹙眉望著進來的太子,嗤道:“我想和誰,跟你有關係麼?”她本是在調整曲譜,想要讓吳宇生在百音閣開業那日彈奏的。只是這話卻無需跟太子解釋,因為,他算個什麼東西?
她話音剛落,就聽得身後傳來謝逍遙威嚴的聲音:“晚兒,不得無禮!”
見謝逍遙一併進來,謝言晚這才收斂了幾分,低眉順眼道:“給爹爹請安,您跟太子談事情,怎麼來女兒這裡了?”
上官翰燁卻格外生氣,冷聲道:“怎麼,本宮來不得麼?”這丫頭簡直是不識抬舉,他這般討好她,可她竟然心裡念著那個太監,簡直是給臉不要臉!
謝逍遙輕咳一聲,圓場道:“太子殿下得知你受了驚嚇,特來看望你。晚兒,你怎麼搬回來了,若是嫌棄那院子有血腥,為父再給你換一出可好,這裡太小了,怎麼配得上你的身份呢?”
聽得這話,謝言晚莞爾一笑,搖頭道:“父親不必費心了,這清寒院便極好,女兒不會再換了。”說著,她又行了一禮,漫不經心道:“多謝太子前來看望貞和,只是男女有別,還請您回吧。”
“你——”
上官翰燁原本聽得她第一句話,還有些緩和臉色,可聽到後一句,頓覺得火氣再次上湧,咬牙道:“謝言晚,你還真是……”
“太子,老臣想起還有些事情要說,不如您先隨老臣去書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