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無德,生性惡毒,念及其有功在身,死罪可免。著褫奪公主封號,貶為庶民。欽此。”
聽到內侍監唸的旨意之後,上官穎頓時便瞪大了雙眸,厲聲道:“豎子!他竟敢如此對本宮!”
然而那內侍監卻輕蔑的一笑,道:“上官穎,你如今已為庶民,這般詆譭聖上,可是死罪。”
聞言,上官穎頓時冷笑道:“一個閹狗也敢欺辱於本宮,我要見皇上!”
那位內侍監回應她的,便是將聖旨扔到了她身上,轉身便走了出去。
而這刑部的天牢之內,便只剩下了大長公主淒厲的嚎叫聲:“我要見皇上!你們這些狗奴才,本宮要殺了你們!”
聽到她不住的咒罵,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的謝言晚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嗤道:“這老妖婦,到了這般境地,還這麼猖狂。”
鳳棲止睨了她一眼,淡淡道:“秋後的螞蚱而已。”說著,他又看著謝言晚道:“雖說沒讓你看成三司會審,不過這一齣戲也算是彌補了,咱們走吧?”
謝言晚剛要答應,忽聽得外面有人走進,她頓時扯住了鳳棲止的袖子,低聲道:“他怎麼來了?”
來人一襲白衣,正是駙馬蕭浩然。
哦不,應該說,是鎮國公蕭浩然。
因著蕭家之事群情激奮,所以皇帝在下旨褫奪了上官穎封號的同時,也準允了蕭浩然的和離請求。不止如此,為了安撫那些老將軍們,皇帝更是將鎮國公的封號轉到了蕭浩然的身上,如今他也是位列三公之輩了。
只是母親小妹早已化為了塵土,一子一女也已離去,孤家寡人一個,也不知這麼多年的隱忍,他是否後悔過。
見到來人,上官穎先是眼中恨意閃現,繼而冷笑道:“你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麼?”
聞言,蕭浩然不語,只是從隨身攜帶的食盒中拿出一個酒壺,淡淡道:“皇上雖然下旨說免於你的死罪,不過你不會以為,他真的會這麼好心吧?你我夫妻一場,今日算是為你送行了。”
他這話一出,上官穎的臉色頓時煞白,她的手帶著顫抖之意,而後劈手奪過,一飲而盡。
而後,她將酒杯摔在地上,冷笑道:“我自然知道,從他說了免於我死罪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會有人給我送酒。只是不曾想,卻是你。”
蕭浩然對她的表情視而不見,依舊淡淡道:“是誰都無妨,只要飲下之人是你,便可。”
上官穎原以為自己的心不會痛了,可是在聽到他這話之後,到底是猛地疼了一疼,質問道:“為什麼?夫妻近四十載,你為何要對我如此絕情?”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中含著淚水和不甘。
到底是不甘啊,誰都可以,為何偏偏是他!
聞言,蕭浩然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帶著壓抑著的憤怒,低吼道:“因為你殺了母親和照兒!”
“哈。照兒?”
上官穎冷冷一笑,道:“叫的好生親熱啊。”
“她是我妹妹!”說這句話的時候,蕭浩然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淌血,那是他自出生就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聽得蕭浩然的低吼,上官穎眼中的嘲諷越發的濃重,厲聲道:“妹妹?蕭浩然,你可真會自欺欺人啊,你當本宮不知道麼,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妹妹!枉費你姓一個蕭,卻不過是蕭擎的養子罷了,蕭瀾照才是真真正正的蕭家人!蕭浩然,你那點心思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蕭浩然的確不是蕭家的兒子。當年的蕭擎還不是鎮國公,乃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而蕭浩然的父親乃是蕭擎的副將,名喚李解。
李解在戰場上為救蕭擎而死,蕭擎心生愧疚,便將年僅五歲的李浩然接到了府上,改名蕭浩然。
其後三年,蕭夫人懷孕生下一女,便是鎮國公府唯一的嫡親血脈,蕭瀾照。
當年上官穎一心追求蕭浩然,即便知道他只是養子,也並未嫌棄他的身份。原以為憑藉著自己高貴的身份,定然能夠從此夫妻和睦相伴一生。可誰知,她雖然如願以償的嫁到蕭家,可卻根本沒有得到蕭浩然的心。
“可惜啊,你對她倒是情深義重,人家的心裡卻根本沒有你,真是活該,哈哈哈!”
她跟蕭浩然成親僅僅兩年之後,蕭瀾照便跟一個進京趕考高中狀元的莊恆兩情相悅,其後不顧父母反對,執意嫁給了莊恆。
她清晰的記得,蕭瀾照出嫁的那一日,蕭浩然將自己灌醉,躲在房間內閉門不出。她前去尋蕭浩然的時候,卻見他正躺在蕭瀾照的床上,懷中抱著蕭瀾照的一副畫像!
更恥辱的是,她去拉他回房,卻被蕭浩摁在床上,而她反抗不得的時候,蕭浩然口口聲聲喊得卻是:“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