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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的事情,蕭浩然也是知道的。當年的大長公主上官穎,就因著薛夫人對安平出言無狀,竟以權勢壓人,將偌大的薛家逼得在京城無法立足,而薛之行大好的前程葬送,在邊陲的個貧瘠縣城內待,便是十幾年!
“蕭駙馬,說起來,這安平郡主可是您的好女兒!”
薛夫人雙目通紅,其間薛之行幾次想要攔住她的話,都未曾阻止得了,到了最後,就連薛之行的雙眸也紅了起來,嘆息道:“駙馬,事情的經過便是如此,不知您與我那苦命的素錦,到底有何瓜葛?”
“我……”
蕭浩然不曾想當年事竟是這樣,他面如灰白的跌坐在座位上,聲音裡滿是顫抖:“當年包著她的小被子,可以給我看看麼?”
薛夫人見他這模樣,紅著眼將薛素錦的小被子拿了出來,那上面血跡仍在,早已乾涸成了墨色,可是即便如此,也能辨認的出,乃是上好的蘇繡面料。
蕭浩然的心中先前還存了幾分僥倖,可是在看到這被子之後,雙手頓時抖如糠篩,起身接過那被子的刻,竟直接摔在了地上,老淚縱橫道:“是,是這塊……”
當年他最後見那孩子的時候,她正是被這塊被子包裹著,而那塊玉佩,也是他親手所贈!
“采薇,照兒……”
蕭浩然將被子捂在臉上,再也忍不住,痛哭失聲。
而旁的薛夫人,更是望著女兒的遺物,捂著嘴壓抑著哭聲,薛之行輕輕拍著夫人的後背安撫著,只那眼眶裡,也帶著渾濁的淚意。
良久,蕭浩然才平復了情緒,他站起身來,竟衝著薛氏夫婦跪了下來。
“駙馬,您這是做什麼?”
薛之行想要去扶他,卻見蕭浩然固執的磕了個頭,沉聲道:“蕭某這拜,是謝薛家大恩,保我蕭家最後抹血脈!”
他這話出,薛之行和夫人頓時面面相覷,薛夫人更是帶著幾分不可置通道:“駙馬,素錦是你的……”
蕭浩然明白她的意思,在薛之行的攙扶下站起身來,臉沉痛道:“這孩子,本名叫莊采薇!”
薛夫人呢喃了句這個名字,頓時大驚失色道:“莊采薇,莊……難不成,她是蘭鳶郡主的女兒?!”
蘭鳶郡主,本名蕭瀾照。
當年的蕭家,所有人提起來的時候,第時間會想起那個保家衛國赫赫有名的鎮國公蕭擎,而非今日的大長公主。而郡主蕭瀾照,則是鎮國公的獨女,也是蕭浩然的幼妹。
她這名字出,蕭浩然頓時被勾起紛紜的往事,雙眸再次被眼淚模糊,他努力的剋制著自己的情緒,道:“正是她。”
蕭浩然復又拜了拜,道:“此事,蕭某定會討個公道。采薇……不,素錦她的女兒,如今被封為了貞和郡主,此番謝逍遙下獄,她並未被牽連,你們可前去探望。”
直到薛家夫婦離開之後,蕭浩然才帶著頹然和恨意坐回了位置上,他的手上還握著那方玉佩,而那個小被子,更是被緊緊地捏著。
他的內心此刻被悔恨充盈著,他蕭浩然的女兒,竟殺了瀾照的女兒!而這切,都是他的髮妻,大長公主上官穎縱容出來的!
那是他寵在心尖上的幼妹,當年慘死在滄州已然令自己深感罪惡,可誰曾想,他的女兒,竟然又絕了瀾照和蕭家,唯的根!
蕭浩然握著那方玉佩,手輕輕地摩挲著上面的那個“薇”字,良久才哽咽道:“照兒,等哥哥替你討回了公道,便去九泉之下給你賠罪,可好?”
室內除了他之外再空無人,更無人會回答他。
唯有那從門外吹進來的風,帶著熱浪的氣息,將這冰冷的房間內帶進了幾分熱意。
天氣越發的熱了,正午之後,臨近夕陽之時,店內來了對老夫婦。
這對老夫婦不買東西,只來尋人。
謝言晚正在二樓歇著,聽得妙書前來回話,頓時愣了愣,道:“找我?”
而她沒有想到的是,當她出去之後,那老婦人頓時淚如滿面,步履蹣跚的走過去拉住她的手,哭道:“你可是晚兒?”
謝言晚見她這模樣,心中被揪的有幾分隱痛,遲疑道:“你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