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初秋的天氣並不熱,晨起的天甚至還有些涼風習習,可是謝言晚的手心已然出了滿掌的汗,就連小腿也有些微微發顫。
龍鳳呈祥的蓋頭頂在頭上,也遮蓋住了她眼前的視線,唯獨剩下了那一片耀眼刺目的紅。
外面的喧囂之聲越來越大,旋即便聽得那大門被人推開,而後便有男人格外的聲音傳來:“夫人,為夫來娶你了。”
他從未這樣喊過她,今日是第一次。
然而那一聲夫人,卻像是在腦海中演練過無數遍似的,說出口那樣的自然而然。
謝言晚的心跳的更加快,一顆小腦袋微不可察的點了點,而後握在手裡的紅綢,便被人牽動了起來。
謝言晚只覺得那軟軟的紅綢似乎也生出了無窮無盡的力量,她牢牢地抓住,就像是握住了鳳棲止的手一樣,堅定的隨著他朝前走著。
她的視線裡只能看見那一片紅,可心中卻是格外的安穩,紅綢的另一端之人,就像是她的眼睛,帶著她一路前行,讓她毫不畏懼。
鳳棲止牽著那一方軟綢,帶著謝言晚一路朝著正廳走去。
按著規矩,新娘鞋子不能踩到地面。所以這一路前行之時,沿途所有地方,都被鋪上了大紅的地毯,樹枝上也都被繫上了紅綢子,遠遠望去,皆是一派耀眼的紅。
蕭浩然早早的便等在正廳,此刻見到二人前來的身影,他的目光也不由得柔和了下來。
這樣的二人,當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
桌子上擺著一方靈牌,乃是薛素錦的牌位。蕭浩然並未受他二人的禮,只是起身讓到一旁,讓鳳棲止二人對著薛素錦的牌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謝言晚雖然被蓋頭遮著臉,可是磕的卻格外虔誠,她佔據了謝言晚的身子,便將薛素錦當做了真正的母親,縱然沒有見過,可也感激她。
禮成之後,謝言晚由著妙書的攙扶起身,另一隻手依舊緊緊地握著那方柔軟的紅綢,隨著他走出鎮國公府,坐進了花轎之中。
喜樂再次奏響,鞭炮聲聲,禮炮陣陣,沿途之人更是讚美之詞不絕。
謝言晚的視線被蓋頭遮掩住,垂眸的時候,只能看到自己交握的雙手,由於緊張,已經有些骨節泛白了。
她將雙手鬆開,悄然捂上了自己的心口,果然聽到那裡的心跳格外的快。謝言晚深吸了一口氣,眼眸裡又不由自主的染上了點點笑意。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可是,卻又是真真切切的發生著。
她,是真的要嫁給阿止了呢。
耳邊是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就連呼吸內,都帶著濃濃的硝煙氣息,以及隱隱的清冽竹香。
謝言晚知道,那是屬於鳳棲止身上的氣息。他,就在花轎的前方,騎著高頭大馬,身著正紅喜袍,帶著自己回家。
花轎落下的那一刻,便有一雙骨節修長的手伸了進來。
縱然蓋著蓋頭,可是謝言晚垂下的眸子,也清晰的看到了那隻手。
“晚兒,隨我回家。”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謝言晚唇角勾起一抹大大的笑意,義無反顧的將手放在他的掌心,輕聲道:“好。”
而後,她便起身,由著鳳棲止帶出的力道,被他穩穩地抱了個滿懷。
圍觀之人頓時爆發出一陣叫好聲,好在謝言晚的臉被遮住,也讓她那羞紅了的臉有地方可以躲藏。
禮官生著一副好嗓子,見到鳳棲止抱著新娘子下轎,立刻喜氣洋洋的朗聲高誦道:“並蒂蓮花朵朵開,二八新婦登門來——”
鳳棲止有力的臂膀將謝言晚抱在懷中,抬腳便踏上了鳳府的臺階。
謝言晚的手緊緊地抓著鳳棲止的衣服,奈何那衣服的布料極好,又格外的難抓,她稍一放鬆,手便不由自主的滑落。
感受到懷裡丫頭的緊張無措,鳳棲止的笑容頓時擴大。雖然未曾笑出聲,可謝言晚卻是清楚的感受到了男人胸腔傳來的悶笑。
見狀,謝言晚頓時憤憤,隔著布料擰了一下,嘀咕道:“不準笑!”
她的聲音格外小,然而鳳棲止耳聰目明,聽得卻是十分清楚。在謝言晚說完之後,他霎時做了一副格外正經的模樣,輕聲道:“遵命,娘子。”手機使用者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