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的時候,就看到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宮女。
生的眉高眼闊,精巧的小臉上,一片純真良善。
“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這是奴婢燉的蟲草雞湯,娘娘可要嚐嚐?”
皇后原本沒有胃口,可是聞到這個味道,竟莫名的有些想吃,便抬手道:“端過來吧。”
這蟲草雞湯味道格外好,皇后一連吃了兩小碗,才放下了碗筷。抬眼看那宮人,見她雖然眼生,卻格外順眼,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聞言,那宮人行了一禮,恭聲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名叫禾枷,上個月剛入宮,今日才被調派到鳳儀宮。”
聽得這話,皇后漫不經心點頭,剛要讓她出去,又想起什麼,因問道:“你叫禾枷?是哪裡人?”
這個名字,聽起來不像是中原人啊。
果不其然,聽得她問,禾枷便一五一十的回道:“回皇后娘娘,奴婢是苗族人。”
她說的是苗族而非苗嶺,也讓皇后的眼中瞬間一亮。
西楚漠北與苗嶺三足鼎立之勢,而苗嶺窮山惡水,與兩國都未曾深交。可是,卻有一部分苗嶺之人貪圖富貴來到西楚,定居下來。
而這群人與西楚之人通婚,其後代便成了徹徹底底的西楚人。只是苗嶺人的後代,卻保留著苗嶺特有的獨門絕技。因著他們的相貌與西楚人不同,便被稱為苗族人。
而禾枷之言,至少可以說明一件事兒,她的祖先,也是苗疆之人!
皇后眼下無人可用,在得知禾枷身份之後,便刻意試探她。
而得到的結果,則十分讓她滿意。
這禾枷年紀不大,可是卻格外沉穩,且做事踏實,是個忠心的丫頭,可以為她所用。
皇后一連觀察了三日,才放下心來,這日一早便叫她來,待得禾枷將門關上之後,這才問道:“禾枷,本宮要你去做一件事,你可敢去做?”
聞言,那禾枷登時便跪了下來,恭敬道:“奴婢但憑皇后娘娘吩咐。”
“本宮要你,去毒死祥嬪腹中孩兒,你可願意?”
聽得皇后的話,禾枷心中一跳,繼而抬起頭來,恭聲道:“娘娘吩咐,奴婢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是……”
“只是什麼?”
見皇后的神情裡帶出幾分不悅,禾枷像是下定決心一般,仰頭道:“奴婢知道娘娘心中所思所想,是以這裡有一個更好的主意,不知娘娘可否願意聽聽看?”
皇后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審視了半日,才緩緩道:“說來聽聽。”
“奴婢知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太子。可是與其這樣被動的除掉潛在的對手,為何不主動出擊呢?”
聽得禾枷的話,皇后眉頭一皺,眼帶精光道:“說下去。”見皇后的目光似乎沒有不耐煩,禾枷的膽子更大了幾分,沉聲道:“娘娘試想一下,如今太子雖然危機,可是卻仍舊保留太子之位。若是皇上現下死了,那江山社稷不就順
理成章的到了太子手裡麼?”
她這話一出,皇后眼中殺意閃現,隨手抓了一個茶盞便砸到了禾枷的身上,厲聲道:“說,你是誰派來的奸細!”
這女人的話如此歹毒,分明就是要將她往死路上帶。這樣居心叵測之人,絕對不能留!
皇后震怒,可是禾枷的臉色卻絲毫不變,只是磕頭道:“奴婢一心為皇后娘娘,還請您明鑑。至於奴婢所言對與不對,想必娘娘自有決斷,奴婢願意助娘娘一臂之力!”
聽得這話,皇后越發的憤怒,衝著外面吼道:“來人,將這個賤婢拖出去,杖斃!”
眼見得那些下人將她拖出去,禾枷神情決絕,厲聲道:“皇后娘娘,奴婢說的句句屬實,請您三思!”
下一刻,外面便傳來板子入肉的聲音,而禾枷竟然一聲不吭,任憑那板子重重的打在身上,而那鮮血四濺,更是讓空氣中迅速的瀰漫開來血腥之氣。
直到她的眼前都開始發昏的時候,才聽到皇后的聲音傳來:“將她帶進來。”
房門被開啟又重新和上,禾枷跪伏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頭上汗珠滾落下來,更讓她的臉上添了幾分死氣。
那些下人是下了狠手的,若是皇后再等上片刻,禾枷便會魂歸西天。
“你現在,還不肯招認麼?”
聽得皇后的話,禾枷只是輕輕將頭磕在地上,抵著光潔的大理石地面,虛弱道:“禾枷之心,請娘娘明鑑。”
她的聲音似乎隨時都會斷氣,偏那裡面的堅定之色,竟讓皇后也開始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