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貴妃親自將上官翰驍扶起來,母子二人坐在一處說話,倒是將先前的種種都抹去不提,算是正式和解了。待得說到葉輕塵的話題上時,上官翰驍誠摯的看著連貴妃,柔聲道:“母妃,兒子這一生只愛過兩個女人。一個是您,一個便是輕塵。您是兒臣的生身之母,養育之恩此生
難報,唯獨希望能夠恪守孝道侍奉您百年;而輕塵,她是兒臣的知己,是兒臣下半輩子攜手之人。此生兒臣沒有別的奢求,只求你們能夠平安,便是兒臣最大的心願。”連貴妃聽得他說起自己時,已然忍不住想要落淚,再聽得他提到葉輕塵時眼中的光芒,更是有些澀然,嘆道:“你的意思,母妃都懂。放心,你走之後,母妃會好好兒照顧
葉輕塵的。”
說到底,她的兒子最重要。只要他們母子能夠修復隔閡,一個女人而已,她也沒有那麼小氣到容不下。
聽得這話,上官翰驍終於放下心來,恭聲道:“兒臣走後,就只能有勞母妃了。此次前去,非平定戰亂不得回,還望母妃多加珍重。”
“好。”
連貴妃點頭應了,強忍著眸子裡的淚意,又囑咐了上官翰驍幾句話,這才依依不捨的看著他離開了。直到上官翰驍的身影再也不見,連貴妃這才捂著嘴悄然哭了起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這些時日慪氣的她怎能不難過?此刻母子達成和解,也算是了了連貴妃的一樁心事
。
待得她哭的累了,才吩咐丫鬟打水前來,洗了臉之後,便聽得門外腳步匆匆而來。
“娘娘,廢后殯天了。”
這話一出,連貴妃拿著帕子的手霎時頓在了原地,而後,她眼中快意一閃,聲音卻格外平靜的問道:“怎麼死的?”
“回娘娘,廢后傷口惡化,已於昨夜不治身亡。晨起宮人們去送飯的時候,便發現她嚥氣許久了。”
聽得這話,連貴妃淡淡的點了點頭,而後不緊不慢的擦拭著自己的手,道:“知道了,先下去吧。”
等到宮人出門,連貴妃的唇角這才扯出一個大大的笑意,眼眸裡也滿是快意。
那個跟自己爭鬥了大半輩子的周氏,終於死在了這個冬天!
從此之後,宮中唯她最大,再無人可以抗衡了!
連貴妃無聲的笑了半日,方才衝著外面吩咐道:“來人,幫本宮梳妝,本宮要去見皇上。”
雖說周氏是廢后,可照著規矩,也是要知會皇帝一聲的。
不過連貴妃刻意把控著時間,挑選了皇帝煉丹的時候,才動身去了乾清宮。
果不其然,等到了的時候,就聽得大太監恭聲道:“貴妃娘娘,皇上現在正在忙,吩咐了誰也不見。”
聞言,連貴妃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繼而便有些為難道:“勞煩公公還是回稟一聲的好,實在是有要緊事。”
平日裡,她對這個攔著自己的內侍監有諸多不滿,可是今日,她巴不得自己被攔在門外。
眼見得連貴妃這般,那內侍監也有些好奇,因問道:“敢問娘娘,是什麼要事,不如您先說與奴才,讓奴才進去問一問?”
聽得這話,連貴妃沉吟了一會兒,才低聲道:“廢后去了。”
那內侍監反應了片刻,又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她話裡的意思,頓時便臉色一變,掩嘴道:“娘娘且稍後片刻,奴才這就去回稟皇上。”
說到底,周氏先前也是頗得皇帝恩寵的,縱然現在被廢了,可是最難測是帝王心,此事他們還是不敢耽擱的。
那內侍監一路小跑著進殿了,連貴妃站在殿外,望著冬日裡的那一抹日光,無聲的露了一抹笑意。
內侍監進殿的時候,皇帝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那個煉丹爐。那裡面火苗熊熊,而一旁的清風則手法嫻熟的控制火候。
只聽得一聲炸裂響起,繼而便見那煉丹爐自動裂開,內中有一個被燒紅的鐵盒子正散發著濃烈的香氣。
那裡面裝著一顆藥丸,白如玉的顏色,香氣正是從藥丸上散出來的。
見狀,清風頓時狂喜的拜倒,恭聲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此藥已成,能助吾皇延年益壽,至少可增十年陽壽!”
聞言,皇帝也瞬間大喜,將他扶起來,朗聲笑道:“多虧了道長了,你為了朕鞠躬盡瘁,朕重重有賞!”
他話音剛落,無意中看到內侍監有些為難的站在門口,頓時問道:“你杵在那兒做什麼,去將內務府的人喊來,朕要賞賜道長!”
聽得那話,那內侍監頓時應了一聲,而後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道:“皇上,貴妃娘娘求見,說是有要事回稟。”
聽得連貴妃前來,皇帝微微一愣,問道:“她來做什麼?”上一次連貴妃前來,還是為了給寧王求親的。這一次來,又想要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