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阿姐頭顱回教中的時候,燕翼遙收穫了此生最多的白眼,而其中,尤其以鳳棲止所在的辰部為多。
燕翼遙對此嗤之以鼻,一手提著鮮血淋漓的頭顱,跪在了地上,沉聲道:“叛教之人燕紅菱頭顱已帶到,請教主過目。”
那上面的脖頸處還在滴滴答答的落著血,而那頭顱上的一雙眼,則是目怒圓睜,顯然是死不瞑目。
對於他的態度,曲霖瑤十分滿意,可在看到那頭顱的時候,她到底是起了幾分懼意,因揮手道:“行了,拿出去餵狗吧。”
聞言,燕翼遙神情不變,將這頭顱遞給了下人,自己仍舊跪在地上。
曲霖瑤對於他的忠心再不懷疑,只是揚眉問道:“翼遙,她可是你的親姐姐,告訴本座,你為何這般堅定地取了他的性命?”
之後,便聽得大殿上響起了燕翼遙堅定地聲音:“她在教中,我便護著她。可若她叛教,我便饒不得她。”
“屬下,誓死為教主效力。”
……
那一件事,奠定了他在聖衣教的地位,也坐穩了他月使的位置。只是,也收穫了更多的敵人。
自此之後,鳳棲止與他再不親近,辰字科之人更是目眥俱裂,每次切磋的名義,都恨不能取了他的性命。
可是,他們打不過他。
所以切磋之後,被打趴在地的那些人,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臉傲然的離去。
其實並非沒有人打的過他,比如鳳棲止,便與他不相上下。
可是,他從來不跟自己對打。甚至在日常交接的時候,還能連上帶笑的說幾句話,可是燕翼遙卻看得到,那人神情裡的陰冷。
教中年輕一輩,在提起自己的時候,都會說:“你看,就是那個魔頭,他殺了自己的親姐姐。”
對此他只是漠然離去,可沒有人看到,在深夜的時候,他獨自一人瞪眼到天明。
阿姐,你現在可好?
……
燕家乃是西楚的富商,也曾家底豐厚,爹爹富甲一方,母親則是江南美女。
當時的瀘州城中,誰人不知燕家老爺最是個愛妻如命之人,多年只她一個妻子,不納妾不嫖妓更沒有亂七八糟的外室。
而燕夫人的肚子也爭氣,先後生了一女一子,為燕家湊了一個好字。
那童年稀薄而模糊的記憶,是燕翼遙最幸福的時光。
爹爹儒雅,母親溫柔,阿姐可愛,而他,更是被所有人捧在掌心。
然而,所有的幸福,都終結在了一個晚上。
瀘州新上任的知府看上了他的母親,在被父親打了一頓之後,那知府心懷不軌,一場大火,將燕家燒了個精光。
他的母親當場撞死,父親被生生打死,而他跟大姐,被護住的下人拼死救了出去。可那個下人,也因為燒傷嚴重,兩三日便亡了。
大姐受了驚嚇發起了高燒,而他,拖著渾身發燙的姐姐,走到街上,試圖請求那些過往的行人們,救姐姐一命。
可最終,換來的都是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