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兩盞荷燈撞在一起隨波逐流的時候,謝言晚的眉眼中,瞬間便閃過一抹歡喜。
那兩盞小小的荷燈,在這偌大的河流上緩緩飄走,卻始終連在一起,謝言晚竟覺得,彷彿是另外一個她跟阿止一樣。
她僅僅是這樣想著,便不由得露出不可自抑的微笑來,而後回眸道:“阿止。”
謝言晚的神情,鳳棲止皆看在眼中,此刻見她喚自己,頓時溫聲回應道:“本座在。”
她卻只是微微一笑,伸出手來,扣著鳳棲止的五指,做出十指交握的架勢來,眉眼彎彎道:“無事。”
僅僅是看到他,便覺得很開心了吶。
見狀,鳳棲止的神情裡更帶著柔軟的波光,他不動聲色的握緊了謝言晚的手,小心翼翼的護著她,便朝著客棧走去。
只是在走之前,他到底又回眸望了一眼那盞幾不可見的荷燈。
其實,他之所以不告訴謝言晚那上面的內容,僅僅是因為,那張宣紙之上,隻字未寫。
他跟謝言晚的未來,無需靠許願,而是會自己親手達成。畢竟,從很小的時候,鳳棲止就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求天,不如求己!
謝言晚不知他心中所想,沿路返回的時候,正是天色黃昏,微微的有些暗沉。
街道上的燈火已然次第亮起,比起白晝裡的那番美景,此刻更是美得恍若仙境一樣。
鳳棲止白日裡只在茶館喝茶的時候略微吃了一些小吃,可謝言晚卻是一路吃過來的,興致起來了,還不顧他的反對,往他的嘴裡硬生生塞幾口吃的。
是以,此刻二人倒是都不餓。
路邊叫賣之聲不絕於耳,謝言晚腹中飽漲眼內空,充分的發揮了女人的購物能力,看見什麼都要採買一份。
等到二人回到客棧之外的時候,鳳棲止的手裡已然提了許多的吃食。
謝言晚心滿意足的隨著鳳棲止走進客棧,不想他們剛進來,就見到那店家帶著幾分惶然道:“客官,你們可算回來了,快去看看吧,裡面打起來啦!”
聞言,謝言晚心頭一跳,問道:“是什麼人?”
那店家一臉的恐懼,指著偏院的方向道:“方才來了一個虯髯大漢,一路直奔院子裡去了,這會兒正打的兇殘。”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見鳳棲止已然朝著偏院走去,謝言晚向那店家道謝之後,自己也匆匆的跟了上去。
未曾進院,就聽到裡面刀劍相接的聲音,待得走進之後,更是讓謝言晚有些驚怔。
院內橫七豎八的躺倒了數人,而唯一沒有倒下的,便只剩下了院子正中央被刀架著脖子的洛珏,以及房屋之內,被點了穴道臉色漲紅依舊不得動彈的辰甲。
而那行兇之人,正一臉陰沉的將架著的刀往洛珏的脖子上送了一送,沉聲道:“洛珏,交出天山雪蓮,我饒你不死。”
他的話音未落,便見一道寒芒飽含殺氣的襲來,旋即便有刀劍相接之聲,竟震得那男人倒退了幾步,也成功的解除了洛珏的危機。
而後,便聽得鳳棲止森然的聲音響起:“趁著本座不在,就來欺負本座的人。燕翼遙,你也就只有這點出息麼!”
來人,正是月部的使者,燕翼遙。
見鳳棲止出現,洛珏的模樣頓時又恢復了欠揍的模樣,指著燕翼遙道:“阿止,快揍他,這孫子居然趁著你不在,對小爺我見色起意!也不想想,小爺我是那麼品味低下的人麼!”
他這話一出,燕翼遙出招的手瞬間抖了一抖,也成功的被鳳棲止打上了肩膀,帶出一道血痕來。
地上幾人早已被謝言晚扶起,而他們的話,顯然更加的符合事實一些:“主子,姑娘,月使來後不分青紅皂白便要搶奪天山雪蓮,是屬下無能。”
謝言晚明白事情原委,頓時帶著幾分慌張問道:“洛珏,天山雪蓮可有被奪走?”
“有小爺在,怎麼可能?”洛珏先是得意一笑,而後又做了一副受傷的模樣道:“我說晚兒,你竟然不關心一下我麼?太讓人傷心了!”
他這傷心的次數太多,一言不合便要傲嬌的屬性,讓謝言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而後又焦灼的看向鳳棲止二人。
此刻的他們交戰正酣,地上帶起黃沙陣陣,只可隱隱的見到二人身形速度奇快,可是究竟何人佔了便宜吃了虧,卻是根本看不真切。
最終,二人誰都沒有討得好處。
鳳棲止的冰魄銀絲纏繞在燕翼遙的脖頸之上,而燕翼遙的長刀斬梟,更是指向了鳳棲止的胸前心臟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