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清淡點的吧。”
瀾夭還未回答,墨白就先替她應了。
“好。”莫容溫柔的說著,用廂房內粗製的棉被蓋上了她的身子,他輕輕撫摸著她的柔夷,最後戀戀不捨的離開了。
待他離去,墨白麵目清朗皓潔,薄唇輕啟,眉宇間鎖落幾分擔憂,“你這身子若是被他發現了,恐怕凶多吉少。”
瀾夭縹緲朦朧的神情看的不真切,唇角泛著淡淡的笑意,膚色如雪,“師兄他不會的。”
她信任他,那是守著她一同長大的男子,一個善良如初、令人如沐春風的人。
“隨你罷。”墨白喟嘆一聲,他垂下睫羽,肆意瀟灑的離開了。
“你不一同用膳了嗎?”瀾夭揚聲詢問道,她清麗的聲線穿破空蕩蕩的廂房,直戳他的心。
“不吃了。”墨白步子未曾停留,不一會兒的功夫身影就消失在瀾夭的視野裡,好似在躲避著什麼似的。
瀾夭正思索為何墨白這般急促,胃部湧來一股難受的翻滾感,她慌忙間掏出手帕,捂住鮮紅的唇瓣,“咳咳咳。”
那嘔吐聲不斷,卻不見任何物體流出,她不過是忍了太久,所以此刻這般的難受。
東廚。
莫容蔥白的指尖正在每一片嫩綠的菜葉上游走,他仔仔細細的將葉子從頭到尾都清理,生怕錯過任何一處。
“皇上。”突然,一個黑衣男子不知從何處落下,他直視地面,跪地時蹡蹡刀具作響。
“何事?”莫容漫不經心的問道,手上都工作依舊做著,那認真的模樣,當真是令那黑衣人眼裡滿是震驚。
不是說他們的皇上不近女色嗎?不是說皇上日日只為爭霸天下而煩心,根本不顧兒女情長嗎?
可現在是鬧得哪樣?那女子竟然讓一國之君親自下廚,甚至覺得理所當然,連勸慰都不曾有過。
“說。”莫容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可那微微有些上挑的語調,黑衣人卻隱隱聽出了壓迫之感,他慌忙收回還在四處遊走的思緒,道:“臣在空雲寺上下都尋覓了一遍,還是不見逍遙和尚的蹤跡。”
“呵,那和尚瘋瘋癲癲,止不住在什麼地方樂的自在。只要空雲寺在我的掌控下,他定然會現身,無需緊張。”莫容已經將清水燒開,往水中灑下一大簇茉莉花瓣,用沸水煮著,剎那間花香四溢。一刻鐘後,他將處理乾淨的菜葉用筷子夾著在沸水中過了一下,放入青花瓷釉的盤子中,灑下些醬油潤潤色。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好似在處理一件藝術品。
“皇上,臣一直不知道為何您要讓逍遙和尚散發梁國‘國不將國,日暮途窮’的訊息。倒不如直接將訊息放出,這樣您也不用白白跑這一趟了。”那黑袍男子始終無法理解,為皇上要親自三顧茅廬接見那個瘋和尚。甚至他對皇上愛理不理,皇上也為曾有過一絲一縷的不滿。
“逍遙和尚在佛法界功德無量、德高望重,借他的口放出對我們有利的訊息,自然比我們眼巴巴的將訊息散佈所達到的效果好。”莫容好脾氣的解釋這一切,在談話間幾道精緻可口的小菜已經做好。
“叫人端到她那處。”莫容交代完畢,便用清水將手洗淨,踱著步子而去。
這空雲寺已經被他封鎖七日,故而此處人煙稀少,夭兒竟然能誤打誤撞的闖入,倒也是她的運氣。
莫容莞爾,推開門就瞧見躺在床榻上的瀾夭虛弱的眯著雙眼,她捲翹的睫毛好似蝴蝶振翅欲飛。下一秒她的睫羽綻開,美目光華巧轉,一縷流蘇拂過額前,她拾指紈去。
“師兄。”她的聲音柔柔弱弱的,好似拂柳般微揚,撓著他的心。
“我在,很快就能用膳了。”莫容快步行至床邊,指尖撫上了她的面容。
果然,不過片刻,那一盤盤精緻的佳餚魚貫而入的擺放在桌子上。
“來,我帶你去用膳。”莫容小心翼翼的將瀾夭從床榻中抱起來,“去我那處將軟杌子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