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瀾夭乘著軟轎,抵達花妖一族所在的地盤時,那從天而降的滿天飛花,朵朵鮮花零落,將整個宅子裝點的十分唯美。
瓦片屋頂上鋪滿了花瓣,翹起的四角掛著鈴鐺,清脆的聲音隨著風徐徐吹來,叮咚作響。
有無數的宅子緊緊相挨,一棟棟、一幢幢,四周滿是各種各樣的鮮花。
“美人,來來來,下來。”星宇狗腿子一般的連忙走到剛剛落地的軟轎前,伸出手臂準備攙扶著瀾夭下軟轎。
瀾夭眸光微微瞥了他一眼,直接從軟嬌上利落了走了下來,她的動作乾淨如行雲流水般便站在了主宅的門外。
而豔生如謙謙君子般候在一旁,而幾個族中的女子則面色不佳的看著瀾夭,彷彿她是什麼洪水猛獸。
瀾夭不為所動,邁開步子蓮步微動走到豔生的跟前,豔生這才抬起指尖放入唇部,他唇瓣輕啟,不一會兒一串聽不懂的字元從他唇瓣之中蹦出,沒入指尖。而後他將指尖放入宅子的大門處,那兩扇紅漆木門微微顫動著,隨著“吱呀”一聲,便緩緩開啟。
瀾夭習慣性的用神識朝宅子內部探去,首先引入眼簾的則是各族賓客,他們人手帶著持著一束花,或高聲交談、或輕聲細語,或飲酒作樂,或縱情花色。
儘管眾人都表現出一副十分忙碌的樣子,然而他們的眼神卻時不時瞟向庭院處的大門,似乎在等候重要人物登場。
瀾夭神識順著那庭院的大門鑽入,大門的另一側是瀑布,那瀑布之水仿若從天上來,在瀑布之外的湖心亭,四周紗幔下垂,一個看不清真容的男子坐立其中,他一手拿著蕭,那清清嫋嫋的音符從紗幔之中飄出,風吹紗幔,紗幔揚起在空中飛揚,一張明豔豔的臉龐就闖入瀾夭的視線。
那人似乎發現了瀾夭的窺伺,他的指尖旋轉一縷光從他的指尖飄出,瀾夭本欲再探卻被那縷光直接彈出,她眼前短暫一陣漆黑,再想用神識探入卻再也無法前進了。
“怎麼了?”星宇似乎發現了瀾夭的異常,他拍了拍瀾夭的肩膀,俊臉湊到她的面前,滿臉疑惑。
瀾夭伸手揉了揉眉心,心裡的疼痛感略微舒坦了些許,她面色略微有些許蒼白,她抬起眼眸淡淡的看了一眼星宇,“無礙。”
“仙子請稍等,一會兒家父就來了。”豔生站在瀾夭的身側,他語氣平靜的跟瀾夭說著,忽而他憶起什麼,虛空一抓,一束臘梅便出現在手心,他將那開的正好的臘梅遞到了瀾夭的面前。
瀾夭挑眉,波光微轉,她不明所以。
豔生薄唇輕啟,“這裡每一位賓客手中都會有一束花,代表引薦人,這是我的花,給你。”
“你是臘梅?”瀾夭眸光劃過一絲瞭然,也難怪為何他性子這般淡然,和其他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同族迥然不同。
豔生粉頰微微泛紅,他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嗯。”
瀾夭手持臘梅一語不發,和其他賓客一同等待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忽而從庭院的大門處傳來一陣輕咳,隨後就是一聲清脆的女聲:“恭迎族長。”
“恭迎族長。”其他人立馬紛紛停下交談,他們目光齊齊朝著那大門處望去,同時朝著那處低頭彎腰,語氣萬分敬重。
瀾夭也有樣學樣的照做,畢竟槍打出頭鳥,過於的特立獨行反而不好。
隨著眾人聲落,那大門處飄來一陣花香,瀾夭僅僅只能瞧見兩隻赤腳從那大門跨出,那腳趾十分的圓潤漂亮,指甲被修剪的整整齊齊,他的赤足騰空,似乎踩著雲層而來,根本不願落地。
“起來吧。”那人的聲音妖豔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清冷,他語氣漫不經心,彷彿對眾人前來見怪不怪了。
瀾夭隨著眾人一同緩緩抬頭,瀾夭的視線從那精緻的袍子中緩緩上移,兩隻白玉一般修長的手自然的垂落在身子的兩側,再往上看去,就瞧見那人尖尖的下巴,而後是那雙薄情的嘴唇,再接著便是那人的翹鼻、媚眼,柳眉。
那是一張十分女性化的臉龐,他走起路來仿若拂柳一般,這張臉和瀾夭瞧見的在那亭間吹笛的人完全重合,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
一個妖豔萬分、一個清冷淡雅。
“你有兩個父親?”瀾夭雖然覺得如此問並不禮貌,然而她怎麼都無法相信怎麼會有兩張如此相像的臉,就算是墨白、和赤穹他們容顏相同,可細細觀看依然能找出細微的差別。
“家父是雙生花,故而他有兩副面孔。平日裡待人接物的都是這副模樣,只有獨處的時候才會露出另一幅樣子。”豔生似乎對這個問題見怪不怪,他神色若常的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