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曉!”瀾夭如一陣風一般的跑到夢曉的身邊,她的眼底滿是心疼,她的手指撫上夢曉精緻的面容,想要擦乾他臉頰上的淚水。
“我沒事······噗······”夢曉剛想安慰瀾夭,然而又一股鮮血噴流而出,他連忙將臉側開,才沒噴到瀾夭的身上。
“夢曉,你還好吧。”瀾夭在懷中摸索著,一張漂亮的絹帕被她小心翼翼的扯了出來,她輕柔的用絹帕擦拭著夢曉的臉頰。
“孃親,當年我沒有來看夭夭,是我的過錯,我願意接受一切的懲罰,但我不會離開夭夭的。”夢曉忍著胸口的疼痛,他的眉頭微微蹙緊,卻毫不退縮。
其實平日裡,對上靳月仙子全力一掌,他也不至於傷的這麼重。
是因為他前不久才從水牢之中出來,身體裡已經浸入了寒氣,而又日日受著胸口印記鑽心之痛,才導致他的身體這般的虛弱。
“你,你當年為何不來看夭夭?你為何不來鳳凰境域?”靳月仙子對上夢曉的真誠的雙眼,心裡有了一絲動容。
其實她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倘若三百年間,夢曉來看過瀾兒,看過她,對瀾兒一如既往的好,她也不會這麼生氣。
三百年來,夢曉作為唯一一個跟瀾兒成婚了的男子,卻未曾看過瀾兒一眼,好像當她不存在一般。
再加上神後印記一事,六界便盛傳她瀾兒因為被夢曉傷透了心,她在冥界大戰之中一心尋死,最後成了一個活死人。
而夢曉從未澄清過,任由鳳凰一族受到其他人的指指點點,身處在流言之中。
“因為當時的情況不允許。”夢曉即便已經傷的這麼重,可是他的眼裡還是溫柔的模樣,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溫婉如玉,正如他一直以來給人的感覺。
“你休要找理由,瀾兒,你讓開,他一天不離開我們鳳凰境域,我就一天不會讓他好過。”靳月仙子無法忍受瀾兒受到了三百年的非議,她這唯一的女兒,是她的驕傲啊。
“孃親,您知道夢曉的身世吧?”瀾夭一邊擦拭著夢曉的面容,一邊開口解釋道。
“哼,他的身世高貴,我自然曉得。”靳月仙子冷哼了一聲。
“可您知道他母妃遭遇過什麼,她的父君又遭遇過什麼嗎?當年他親眼看著雙親死去,為了報仇他選擇了隱忍,您應該知道神界近來出現了動盪吧,他當初選擇遠離我,是因為怕牽連我們鳳凰一族。倘若他的計劃失敗了,我是神後,必然和他一同被關入神界水牢,甚至魂飛魄散啊!”
瀾夭眼睛泛紅,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在心疼夢曉。
明明從出生到現在,受了那麼多的苦。
他卻從來不說一句不是,默默地放在心中。
以最大的溫柔去對待每一個人。
也許有人會說,這是他的面具。
可是他能將面具帶這麼久,才從未喊過一個累字,這是何等的令人心疼。
靳月仙子聽到瀾夭的一席話,她愣了愣。
她將目光投在夢曉的臉上,夢曉依然笑著,他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
他精緻的面容上,還有一些血跡,嘴角的鮮血止不住的狂流。
他的眼底是真誠,是堅定,他甚至根本沒有想過能夠活著離開。
只要能讓靳月仙子消氣,就算將全身的血流乾了又如何?這些都是他罪有應得。
“你······”靳月仙子伸了伸手,欲言又止。
“孃親,我對不起您,當初我明明有這些計劃,我不該迎娶夭夭,可是我愛她,我等了她上萬年了。”夢曉抬了抬手背,自己將嘴角的鮮血擦乾,他用眸光安撫著瀾夭。
而後深深的看了一眼靳月仙子,雙膝彎曲,好像慢鏡頭回放一般,一點一點慢慢的下跪,而後那本該高高在上的頭顱慢慢的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