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夭不明白為和孃親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她覺得這句話有點奇怪,但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奇怪。
瀾夭看著問心和靳月仙子忙前忙後的樣子,她會心的一笑,而後轉身回到廂房裡面喝茶了。
這些場面她不習慣處理,交給他們就好了。
瀾夭跨入廂房裡面,將大門緩緩的闔上,而後邁開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到桌案前。
桌案上還擺著一壺涼了的茶水,裡面的茶葉懨了似的,顏色有些發黑。
瀾夭先燒上一壺熱水,然後再慢慢悠悠的將茶壺裡面的茶葉倒乾淨,用清水清洗了壺身,走到一旁的櫃子裡去找靳月仙子珍藏起來的茶葉。
她拉開櫃子,裡面安然的擺放著一排又一排茶葉,從花茶到綠茶,從鐵觀音到毛尖,有熟茶,也有新茶,應有盡有,琳琅滿目。
瀾夭的指尖一一劃過,好像在挑選寶貝似的。
最終落在了一個小小的瓶子前面,那瓶子裡面放著被曬得形狀剛好的乾花,瀾夭伸出手正打算將那個瓶子拿出來,卻不小心挨著了櫃子壁,只聽見咔嚓一聲,一個隱藏的暗格出現在了瀾夭的面前。
瀾夭疑惑的挑了挑眉,孃親怎麼會在這裡做暗格?
瀾夭想了想,正準備抬手將那個暗格關上,畢竟那是孃親的東西,她自然不好觀看。
卻在手指伸過去拉暗格的剎那間,一張紙從暗格之中飄了出來。
瀾夭不過是看了一眼。
僅僅一眼。
上面的內容讓她整個人僵硬住了,她連忙將紙塞了回去,把暗格關上。
一把抓住那個茶葉瓶子,指尖都在止不住的顫抖,她緩緩邁開步子,一步一步,十分的緩慢,走回到桌案前,她扶著桌案慢慢的坐下。
那雙冰冰涼涼的眸子裡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光彩,只剩下幽深,深深的看不見任何的東西。
那一開始她燒的水已經沸騰了起來,那水珠子瘋狂的從蓋子之中濺落,她都沒有察覺。
她此刻好像是一座雕像一般,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沒有任何的神采。
“誒?夭夭你坐在這裡幹什麼呀?你面前的水都煮開了。”靳月仙子捧著一堆賀禮,歡歡樂樂的走進廂房內,把賀禮一一的放在一個角落——那裡此刻已經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賀禮,嫣然成了一座小山。
靳月仙子剛放完,轉過頭就看到瀾夭一臉僵硬的坐在那裡,連她進來都不知道。
“娘······”瀾夭那雙空洞的眼眸一點一點轉到了靳月仙子的臉上,輕輕的喚了一聲,她的聲音很輕,就好像是羽毛飄落雪地,幾乎都要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了。
“你怎麼了?”靳月仙子急急忙忙的走到瀾夭面前,將那翻滾的水壺用毛巾包裹住拿了下來,滅了火,一臉擔憂的看著瀾夭,不明白怎麼好好的一個人,突然之間變成了這幅模樣。
“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瀾夭張了張口,猶豫萬般的開口說道。
“你問,你問呀,瀾兒。”靳月仙子緊張萬般的一把抓住瀾夭的手,她的指尖撫摸上了瀾夭的臉蛋,眼裡是濃濃的擔憂,“是不是因為突然要成親了,有些緊張了?”
“不。”瀾夭輕輕的搖了搖頭,那雙眸子緊緊的鎖定在靳月仙子的臉上,她開口說道:“孃親,我是不是你親生的?”
瀾夭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讓靳月仙子的身體愣了愣,她的眸子裡面有一閃而過的慌亂,而後她趕忙開口道:“傻孩子,你怎麼不是我親生的呢?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你說什麼胡話。”
明明,這是瀾夭最想聽到的答案,然而這個答案卻那般的不真誠,瀾夭扯開唇瓣,輕輕的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不知道是在自嘲,還是在嘲弄著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