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舊物,自今日起,我們端己殿要做的,要麼,就是讓人提起它就想到公正二字女人也可做得,這世上有公獬豸,也有母獬豸,要麼,我們便要創出一個新的神物出來,它也是公正之所化、嚴明之所集,人們想起它說起它,都知道它是母的,它是母的,它也依然屹立於官衙,讓人見則心安。」
「謝趙學士教誨!下官謹記。」
在一群女人的聲音中,錢拙滿身涼汗,不知如何是好。
殿外,莊長辛笑了笑,拿起自己吃飯的碗筷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都察院。
都察院門口除了樂清大長公主帶來的寶馬香車,還有在等著看戲的各色人等,太常寺的小吏,錦衣衛的小番,一個個探頭探腦,不知道身後有多少人在等著他們帶訊息回去下飯。
只不過他們到底沒有莊長辛那般大膽,能直接進去看戲罷了。
「這位大人,裡面如何了?半晌沒有大動靜,不會是公主直接將人砍了吧?「
莊長辛嘿嘿一笑,一如既往地好說話:「公主很是講理,不過是都察院送去的賬本有些錯漏,她帶著人來問問,順便認認門。」
「認門?」問話之人一臉不解。
莊長辛脾氣極好地與他解釋:「現如今都察院和端己殿都奉命清查太僕寺都賬冊,以後自然少不了常來常往,自然要認認門、認認人了。」
「大人的意思是以後還經常要有女人來都察院?那、那都察院得成了什麼地方?」
「自然是辦差事的地方。」莊長辛斂了下身上的遮的嚴嚴實實的大氅,不小心露出一角袍袖,與他說話之人一看紅色的袍袖驚覺跟自己說話的竟然是三品大員,連忙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莊長辛沒有回吏部,正巧遇到了一個相熟的太常寺同僚,他將自己的碗筷往那人手裡一放就去了皇城。
大長公主怒斥錢拙,這麼精彩的戲碼他自然要跟李從淵分享啊。
到了文淵閣,莊長辛趁著另外兩位閣老不在,繪聲繪色地給李從淵講了那都察院裡的「熱鬧」。
細細聽完,李從淵嘆息一聲:….
「樂清大長公主年輕時也是英姿勃發不讓鬚眉,三兩歲就有了銳意進取之勢,那時明宗不喜先帝,反倒極喜愛先帝的這位同母妹妹,甚至說過若她是男子則自己也能無後顧之憂。待先帝即位,對公主恩賞有加,只是……「
李從淵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先帝對樂清大長公主極好,不僅讓宮中女官傾力教導,還為她選了家風清正的郭家為婆家,駙馬郭蘊也是人中龍鳳,前途可期。
但這些對性情與尋常女子不同的樂清公主真是好事麼?
李從淵暗暗搖頭。
先帝看似懦弱柔善,實則精於權術,他對自己妹妹的好看似周到妥帖,卻也是重重樊籠。
這一點,李從淵是在公主立下守門大功後發現的,那次公主拖著剛剛流產的身子護衛皇城,甚至自己親身上陣斬敵於馬下。
先帝大喜過望,卻在加封了她的夫婿之後才說要給她加一個「護國長公主」的封號,引起百官反對,百官以為樂清公主雖有功勞,到底只是個女子,陛下給予她夫家的恩賞已經足夠,實在不應該又繼續給她加封。
最終樂清公主明明戰功赫赫,被記載於史書的卻只有她的丈夫。
人們讚頌著旁人的功績,卻沒意識到樂清公主其實並沒有獲得什麼實在的獎賞。
那之後不過幾年駙馬去世,公主也沉寂下來,彷彿從此只沉迷金石,不再過問世事,陛下此次能將她請出來掌管端己殿,李從淵十分驚訝。
「陛下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才請了公主出山呢?」
李從
淵想不明白。
樂清大長公主,就算從前有過些許雄心壯志,被自己的親生兄長從小算計到大,此時也應該消散殆盡了才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