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這一頓的誇,沈時晴也沒忘了讓人盯著光祿寺的賬冊,賬冊上明晃晃多出來的是錢,做成的點心賣的便宜,轉手給百姓中間的差價又是一筆,沒人惦記是不可能的。
連百官吃飯的事兒都如此繁瑣,更遑論其他。
這世上之事只要有利可圖,她這為君之人就要防著別人因利而生私,有些私心可以順勢而用,可更多的「私心」,尤其是趴在整個大雍朝廷之上的群臣們的私心……
眼見皇爺御膳進的香,三貓也覺得心情舒暢,正要給皇爺再盛一份薺菜丸子湯,他一抬眼,看見殿門的簾子動了下。
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太監,那小太監連忙貼著牆邊兒溜了出去。
過了片刻,小太監又回來了。
卻沒說話,只是不停地對三貓使眼色。
知道沒有好事兒,三貓心裡一沉,動作更輕了。
「有事就說吧,朕這飯可以一天吃三頓,遇到的事兒卻不是重樣的,是得立時了結才是。」
說著,沈時晴將手上拿的那塊饅頭塞進了嘴裡,用薺菜湯直接送了下去。
剛剛出去問話的小太監連忙跪在了地上:
「回皇爺,一雞公公派人來傳話,左哨營千戶伍崇民,死了。」
聽見是此事,沈時晴又拿起了一塊饅頭:
「讓外頭傳話的人進來。」
她話音剛落,一個穿著青色小袍的太監就進了乾清宮。
「錦衣衛的仵作驗屍了麼?伍崇民是怎麼死的?」
「回陛下,四鼠公公從刑部也調了仵作過來,連著錦衣衛的仵作分辨驗過,伍千戶是心腹絞痛而死,乍一看彷彿絞腸痧,實則是被人下了毒。」
聽見「絞腸痧」幾個字,沈時晴輕輕咬了一口手裡的饅頭。ap.
嚼了十幾下,嚥了下去。
「伍崇民死前可有什麼異狀?」
那個小太監跪在地上戰戰兢兢:
「回陛下,伍千戶是今日用過早飯之後死的,番子們在外頭聽見了呼喊聲衝進去,已經將伍家上下都拿住了,仔細盤問過,早飯是廚子做的,和往常一樣並無異常,毒是被下在了伍千戶的茶杯裡,下毒之人還沒找到。」
「茶杯?」
沈時晴皺了下眉頭:「距離伍崇民被人傷到手臂至今不過半月,他生肌止血的藥還未停,又怎麼會喝茶?」
小太監連忙說:「陛下聖明,奴婢這就回去傳話!把諸事都查清楚。」
「去吧。」
沈時晴點點頭,等小太監走了,她將饅頭蘸了冬筍燒雞脯的湯吃了。
「三貓。」
「皇、皇爺。」
「讓人將高女官找來。」
御前女官高婉心如今正在忙案卷整理一事,沈時晴允了她將案卷放在懋勤殿,此時多半是在那。
懋勤殿就是乾清宮的配殿之一,幾步路的事兒,等高婉心到的時候,沈時晴正在暖閣裡一邊換衣服一邊跟三貓交代著什麼。
「微臣見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