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鼠磕了個頭。
這次清查,他自然是知道該如何「查」又如何「清」的。
一雞爺開口說道:「皇爺,茲事體大,奴婢以為,此事還是該想辦法進了寧安伯府探查才好,另外,在江西也該加派人手多加防備才是。」
「巡察御史姚遷在江西指天罵地,上到江西按察使下到七品小縣令沒有他不參的,加加減減,朕這幾個月在江西也換了幾個人過去。只在江西換人也不夠。」
開啟瓷罐,沈時晴從裡面倒出了幾片茶葉。
一片放在下面,兩片放在上面。
看了看,她又把幾片茶葉放在了右邊。
「江西左近,有九江、安慶兩府扼守水路,向東的太湖一帶乃是天下糧倉之重,斷不能有失,此幾處,西廠調集人手,先將英郡王安插其中的釘子都盯緊了。」
「是!」
看著彎彎曲曲的茶葉互相勾連,沈時晴忽然一笑。
勾連才好,互相勾連在一起,她拔起來的時候才能又穩又準。
「一雞。」
「奴婢在。」
「朝中喜歡喝雲霧茶的人或許還有,你把他們找出來。」
「……是,皇爺。」
沈時晴又看向了三貓:
「宮中也是一樣。」
皇爺給自己指派了差事,三貓扣爪子立刻變成了磨爪子,他抬起頭,笑著說:
「皇爺放心,奴婢肯定將差事辦妥當。」
在剛剛死了人不久的伍家將事情與幾個親近大太監說了,沈時晴站起身,踱著四方步就準備離開。
既然在下雪天出了宮,她還打算去燕京城裡的養育院看看,住處和飯菜——活人之根本,對於一些人來說卻是須臾之間便失去,從此可望不可即的「安慰」了。
「皇爺,那寧安伯府……」
一雞這麼問的時候,沈時晴正抬手掀開了門簾打算出去。。
雪更大了。
紛紛揚揚,鋪蓋著燕京城裡的浮華喧囂、貧病哀嚎。
光潔的雪面在夕陽下也璀璨奪目,讓她眯了下眼睛。
「寧安伯府不必擔心。」她說完這幾個字就笑了,「會有人替朕去收拾乾淨的。」
「阿嚏!」縮在床上的趙肅睿打了個噴嚏。
打完了,他伸手摸了下屁股。
沒漏,很好。
來月事已經來習慣了的昭德帝喝了一口薑糖茶,又把銅製的小手爐藏在了懷裡。
倒是他說話的語氣依然橫行霸道。
「我要吃烤羊腿,做得嫩些!等我月事完了,咱們就殺去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