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是個昏聵的,他弟弟如今連廢物都不算,就是個兩腳站著的驢,還不如他那個驢兄討喜呢!
他娘有小算計卻沒大謀劃,在府裡多半要被祖母當了槍使,至於他那個祖母……
謝麟安真心覺得,如果有一天要天塌地陷,得拿他們謝家上下給英郡王府去補天埋地,他祖母是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
。
反倒是這沈氏,從他被抓進莊子的那一日,他就知道這沈氏不簡單,跟西廠交好,又把莊子上下管得鐵桶一般,這樣的人肯在他們謝家蟄伏七年,背後定然有了不得的依仗。
等到沈氏因為殺了人入了牢,沒多久又脫身出來,謝麟安心裡的主意就徹底打定了,英郡王不過是遠在江西的一個藩王,他們謝家可是天子腳下,英郡王就算真有什麼真龍之資,他那邊龍爪剛抓個地,他們謝家上下就得被陛下抓了祭旗!
只是,想是這般想的,一開始的路也走了,到了此時,謝麟安又生出了些猶疑。
他到底是有些骨氣的,雖然不多,但是在面對一個女子的時候,總是能冒出來幾分。
「小人不是不願說,只是其中干係重大……」你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女子,又如何能做了主?
吞了吞口水,謝麟安接著說:「小人、小人還是想見見您背後的人,有了大人替小人擔了干係,小人才、才敢說。」
「大人?」趙肅睿冷笑,這世上還有比他昭德帝更大的?
摸了摸貓耳朵,他說:
「既然你不想說,就不必說了。」
說完,他笑著說:
「你們英郡王造反,你們謝家最少也有附逆之罪,當誅九族,我只管把你們兄弟二人殺了,剝皮做成鼓去謝家門前敲,大概也能讓那趙勤仰露出些馬腳。」
他語氣平平,謝麟安卻聽得心驚膽戰。
這沈氏的手段,這些日子他見的實在太多了。
冷汗緩緩流下。
他聽見沈氏又說:「來人呀,將他拖出去,先用開水活燙一遍,再扔進雪堆裡,然後殺了放血,這皮也好剝些。」
「嘭!」謝麟安在地上重重磕了個頭!
「是英郡王世子趙勤仰,他雖然帶了百多號人進京其實暗地裡又在京中安插了上百人替他辦事,朝中風吹草動他都能知曉,據說還勾結朝中大員,我祖母大概也是知道些訊息,什麼都不肯讓我管,只一味讓我順著趙勤仰。至於李師爺他是觸怒了趙勤仰之後死的,趙勤仰見了他一次他回家當夜就死了。」
「只是這些?」
趙肅睿冷冷一笑,這謝麟安敢在他面前耍小心思,他可不會輕輕放過:
「這些都能查出來,你這嘴還不如一張鼓皮好用。」
一身血似乎都凝住了,四面八方都沁出了冷意,謝麟安急了:
「當年淮河大水之時我爹和淮河有書信往來我曾看過一封是英郡王寫信讓我爹探查太子南下之路我本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沒過多久太子就死了我覺得此事實在蹊蹺!」
他一口氣把話說完了。
趙肅睿呆住了,手下一失力,差點把手塞進小貓的耳朵眼兒裡。
他哥?
跟他哥之死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