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心些。」
圖南小心把「自家姑娘」攙住了。
「多謝各位大人前來相救,我家少夫人在莊子上修養數月,前幾日才回了府中,不成想我們府中有惡賊與老夫人身邊的下人勾結,趁著今日老夫人為我家少夫人接風之時下藥,老夫人性情大變,言語狂悖,又被賊人所挾,我家夫人好容易將她搶回來,她卻偏說是我家夫人傷了她。」
說著,圖南又看向河對岸,還有已經一溜煙兒跑了過來的謝麟安。
「至於在府中客居的英郡王世子,大約是得了訊息,便命人來救老夫人,偏被老夫人的痴狂言語所騙,少夫人實在無奈,才只能帶著我們涉冰而來
。」
從圖南的手臂間掙開,趙肅睿看看圖南,再看看沈三廢,再看看跟在沈三廢后面穿著棉斗篷的垂雲。
沈三廢帶出來的人,也都是心狠手辣指鹿為馬之輩!
——要是朝中都是些這樣的「女幹賊」,那該多好?
池塘對岸的王府侍衛順著橋過來,又被錦衣衛攔下了。
只有幾個粗衣婆子被錦衣衛尋了過來,腰上綁了繩子去攙扶趙拂雅。
冰面上是長長的血跡,不遠處有滾滾的濃煙,嘈雜的呼喊聲遠遠近近。
趙肅睿轉頭細細品味了下,又看向了被人攙著的老夫人。
他淡淡一笑,大聲說:
「把老夫人身邊的人都好好清清,怎麼就能跟惡賊勾結呢?」
指鹿為馬的惡人,心狠手辣的女幹賊,只有當了才知道到底有多讓人暢快。
說完,他大笑一聲,帶頭就向「清風徐」走去。
到了院門口,他又轉頭隔著一堆女人看向了沈三廢。
「這位大人,跟我來。」
說完,他轉頭去了原本屬於謝鳳安,現在已經被他讓人拆了外牆的院子。
本屬於謝鳳安的書房大門開啟,沈時晴抬眼就看見原本掛著美人圖的牆壁上現在都是最簡單的「大小、天地」之類的識字圖,也沒有什麼掛軸,是用漿糊直接貼在了牆上。
屋裡面有現成正燃著的火盆,趙肅睿從火盆旁邊走過去,嘴裡說:
「現成的筆墨放著也是浪費,我讓圖南和阿池她們輪番在這兒教丫鬟們讀書寫字。」
語氣甚是平常,好像他單純為了不浪費才讓人這般乾的。
「一些小丫頭學性還挺重,吃飯時候也偷偷在這兒練字。」
趙肅睿看看牆角堆著的用來練字的木板,嘿嘿一笑。
「搬進這府裡的時候,小丫頭們一人抱了一塊板子,生怕我到了謝家就不讓她們學字兒了。」
他知道自己的頭腦不甚清楚,可他也不在乎,在一把交椅上坐下,他轉頭看向一直站在那兒不動的「男人」。
「沈三廢,今日你可痛快了?」
他笑著問。
上百錦衣衛將偌大院子圍了個嚴嚴實實,圖南將阿池和張銅錢的事兒小聲交代給了垂雲,不等垂雲說什麼,一旁聽見的方祈恩已經點了一個小旗去找人。.z.br>
書房的門緊閉,圖南站在門側守著,方祈恩站在了另一側。
他垂著眼,竟是忍住了沒往一旁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