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微微地左尚書看著自己兩年前歸家就浪蕩不羈的兒子,淚流滿面的伸手指了他啞口了半晌,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說:“陛下到底看上你什麼了?啊?要才沒才要貌咱家誰都長得比你好看,哎,你個不爭氣的東西,除了吃喝玩樂還會幹什麼?啊!老祖宗的臉都讓你給我丟盡了。”
“兒啊,不是娘看不起你不疼你,哪個孩兒不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娘也希望你有出息。可是......可是現在這樣,這個官你真的當不得啊,要是不小心那是咱全家的命啊,兒子啊,聽孃的話明天上朝把官辭了吧。”尚書夫人扶著尚書那麼顫微微地站著讓人看著一陣心酸啊。
左塵滿頭黑線的看著一家大大小小哭作一團,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他們眼裡是有多糟糕能把他們嚇成這樣。
他想想自己自師傅那學成歸來做的事是荒唐了那麼點,不就是沒事喝喝花酒管管閒事,手癢的時候賭上兩把順便跟小安子他們玩玩鬥雞麼。不就是紅顏知己多了兩個麼,看來真的裝過頭了,連自己最親的人都騙過了。
當晚在夜色正濃的時候,睡夢中的左塵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醒了過來,四下看看掖掖被子,迷迷糊糊地有倒回了床上倒下之前嘴裡還嘀嘀咕咕的說:“明天......一定要把官......辭了。”
那邊亮著燈的御書房哐噹一聲國璽已經在明黃色的詔書上蓋上一個玉印把左塵的下半輩子就這樣給賣了。
大半夜老皇帝折騰完心滿意足的將手上的明黃色的聖旨交到徐公公手裡,笑著說:“老徐啊,你跟了我大半輩子委屈你了,這兩份聖旨一份是空白的給你到時候有什麼需要就自己往上填吧,皇兒他都理解,至於另一份早朝的時候你就代朕公佈出來吧。”
“陛下,你……。”徐公公帶著皺紋的眼睛紅了半圈,含著淚水,終究還是沒有掉下來,方正有些蒼白的嘴角倪勒了半天有些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我的大限到了。”老皇帝輕輕地拍拍徐公公什麼也沒說,帶著笑意望向夜空沒帶有半點遺憾,從容且威嚴意氣風發的如他剛剛當上太子時的那一日身邊也是跟著老徐,只是那時跟在他身邊的徐崢還是赫赫有名的白衣將軍。
翌日,全國服國喪,史記,天保九年景帝駕崩,文帝即位,改國號為永貞,史稱永貞之治。
左塵從小到大第一次覺得事情儘可以如此的棘手,雖然這樣的焦心與他順其自然的哲學觀非常不符卻不得不火燒屁股了。
為什麼?
“左愛卿何在?”睿言端正的坐在龍椅上,黑色的銳眸看不出喜怒,不知是否是有意的忽視站在百官之首的左塵。
“臣在。”左塵拂袖抱拳邁了一步,應聲道。
“恩,很好,歸隊吧。”睿言懶懶的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有些意興闌珊的說。
左塵不解的偏頭往上看看又退回到了原來站的地方,心裡掂量著什麼時候說辭官的事比較好,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前日老皇帝駕崩害的他連說的機會都沒有。
“徐叔叔,你宣讀一下父皇留下的詔書吧,畢竟都已經過去三天了。”睿言狀似無異的掃過下面的眾位大臣,將他們神態各異的表情收入眼底,不動聲色的對徐公公說。
徐崢訝異了一下看向睿言,拿出詔書不易察覺的皺起了眉頭,現在這個孩子越來越讓他看不透了。
詔書上說:左家有子左塵有……(此處省略100字,現今危急存亡之秋也內憂外患未平,朕念及往昔左卿家說過“匈奴未定,何以為家”便甚為欣喜,為了讓左卿家能夠安心輔佐新帝匡扶朝綱,特准許丞相在新帝未立後前不得成家生子。
“謝主隆恩。”左塵狹長的眉眼溫順的低斂讓人看不出他對這一紙詔書有何不滿,甚至那微微顫抖的肩膀還讓人感覺他甚為欣喜,可實際上他連哭的心都有了不帶這麼整人的啊,左塵在這一會兒功夫那顆聰明的腦袋瓜裡已經運轉過千萬種計較,最後卻還是不是不跪下來。
“左愛卿果然是人中龍鳳,少時就常聽父皇提及與你,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只是為何現在是如此眉目,愛卿是對此有何不滿麼?成家立業而不能有所不滿倒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愛卿不喜如此不如免去這一條如何?”大殿上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從龍椅上傳來,看起來似乎是對臣子細心地關懷,但恐怕有心的人已經看見我們顫巍巍的左丞相已經是滿身的冷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