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忍縣約三十里處的三叉路口,有一家“張氏客棧”,是忍縣衙門張容捕快家開的。張榮雖然只有27歲,但生得人高馬大,性子剛烈耿直,擅使用一柄鋼刀,普通三五人不得近身,辦案又有些頭腦,深得班頭和督郵大人的信任,只等班頭一兩年後退休,他就會接下班頭的位置,因此很多時候,就是他帶隊辦案。
昨天晚上李將軍在忍縣的家宅出了事,等他們趕到時,賊人早已不見蹤影。女主人蘇七和公子李信失蹤,廚娘被殺,侍衛宋海洋被刀前胸穿過後背,居然未死。在場的大夫說,宋海洋的心臟跟正常人的心臟不一樣,偏離正位置有2寸,就因為這2寸,倒是救了他一命,只是宋海洋受傷太重,至今昏迷不醒。
全城搜尋了大半夜,都一無所獲。
張容一夜未睡,雙眼通紅,縣內好久沒出現過這樣的案件了,讓他憤怒和心悸。憤怒的是賊敢來忍縣行兇殺人,無法無天了。心悸的是看得出他們是一群無名之徒,武藝高強。張容坐在蘇七曾經生活三年的院門口。他瞧著院內曾經打鬥過的痕跡,深知敵人的兇殘。
這是有舒七旁的鄰居過來報告,說蘇七母子是被一位帶面具的騎士帶走了,向南城門而去。
張容趕到南城門,南城門已經換班,張蓉說明來意,城門校尉知道事情嚴重,趕緊喚來昨天晚上值班的兵丁。
“昨天二更時分,我正在站崗,突然馬蹄聲傳來,我轉身一看,一匹快馬從我身邊飛過,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們就跨過了護城河。”值班士兵說道。
“哦?馬上有什麼人?”
“沒看清楚,月光太暗,只看到馬上有2人,後面是男的。”
“前面呢?”
“哦,想起來了,前面應該是女的,穿的是裙子,頭髮被風吹得飄起來了。”
“有孩子嗎?”
“沒見到啊。”
“他們走的哪條路?”
“西南那條路。”
“好的,辛苦了。”
張容心道:“看樣子是蘇七母子被人救走了,西南那條路,不是通往我家的路嗎?”想到這裡,對身邊的捕快說道:“喊幾個兄弟,跟我走。”
張容帶著八名捕快,向“張氏客棧”趕去。
此刻,張氏客棧。
一群騎士,肅立在風中,紋絲不動,只有個別馬匹打著響鼻。
只聽咔嚓咔嚓的一個穿著牛皮靴的漢子走進了客棧大堂。
只見此人身材魁梧,頭纏黑帶,黑帶在額頭正方處,秀著一個“虎”字,身穿虎皮短袍,腰繫牛皮帶,一把長四尺的黑色馬刀斜插在腰間。
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踏入客棧,沉重的腳步猶如踏在每個人的心房之上。此時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來,一個長長的影子印在大堂之中。
張老闆偷眼一看,此人目如寒光,一股殺氣迎面撲來,瞬間把他嚇得呆了,伏到在地上不敢動彈。
大漢掃了一眼大堂中的眾人,緩緩向在睡覺的那人走過去,他神色嚴肅,一步一步靠近了桌面。他抽出那把黑色的馬刀,放到桌上的右手邊,坐在睡覺的人的對面。
大漢只是瞧著對面睡覺的人,沒有動。睡覺的人繼續睡著,打著呼嚕,姿勢都沒變一下。
大堂的人被這奇特的氛圍壓得踹不過來氣來,天地間時間猶如停止一般,讓人焦躁。
半響後,大漢開口了:“某是虎幫現任幫主,人送外號猛虎的張盡忠。”張盡忠說完後,不再說話,等待對面睡覺的人的反應。
眾人在他開口說話後,壓力得到緩解。名字可以取錯,但是外號絕對不會取錯。張盡忠真像一隻下山的猛虎,給人一種想逃離他的感覺,不願被他盯上。
楊森暗道:“虎幫一直活動在大巴山區域,怎麼跑到忍縣這邊來了,一般來說跨出自己的地盤,還帶這麼一大隊人馬,是犯忌的。會挑釁本地幫會,會引起本地幫會的反彈,真是奇怪了。”他轉頭又想:“看樣子是專程來找睡覺的那個人,那個人又是誰呢?會引起虎幫精英盡出,追尋千里而來?”
蘇七想的是,不是找她就好。她對江湖事不瞭解,看虎幫的氣勢強,人數多,很厲害的樣子。
睡覺的人抬起了頭,坐直了身子,普通相貌,臉上的那條傷疤讓人不顫而寒,他盯著張盡忠瞧了半響,說道:“你是盡忠?”
“是的,我是!”
“十幾年沒見了,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