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四歲的周元很乖,看到周箏箏進來,馬上站起來叫了一聲,小身板挺得直直的,很有禮貌。
周箏箏拉著周元的手,“好弟弟,來,給姐姐看看寫的是什麼。哇,寫得真好看。這些都是弟弟寫的嗎?比姐姐寫得好看多了。”
周元很高興,小孩子嘛,總是喜歡被人誇的:“好,好,好,我再寫給姐姐看。”
風三娘卻百無聊賴地說:“元兒,別寫了,快去給你大姐姐上茶去,你的字也就你大姐姐說寫得好看,還要多練練才行。”
周元立馬現出一副難過的樣子。
周箏箏說:“三嬸孃,我不要弟弟上茶,我讓奴婢去倒。”
風三娘說:“我這裡的奴婢,懈怠得很,恐怕倒的茶水不合大姑娘你的心意。而我之前的陪嫁奴婢,死了兩個,被我送到莊子上一個,沒了。”
周箏箏說:“有這樣的事?三嬸孃何不告訴我母親,讓我母親出面處置奴婢。”
風三娘嘆了口氣,說:“這是三房自己的事,若是你母親直接介入,就怕你三叔父會不高興。”
周箏箏說:“既然如此,我過來就是想看看阿元弟弟,既然你們都好,我就先走了,不喝茶了。”
風三娘說:“也真的是不好意思了,原是應該留你在這裡吃飯的,只是這好的廚子被辭退後,如今的廚子,是虞小凡帶過來的,做的菜恐怕不盡人意……”
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為難樣子。
周箏箏不好對三房妻妾的事多加評論,笑道:“三嬸孃何不來我那邊吃?我母親的廚子,是宮裡陪嫁帶來的,做的菜,比皇宮裡的還好吃呢。”
風三娘看了看周元,周元已經流出口水來,巴巴地望著自己的母親。
“那我們過來了啊。”風三娘說,“要打攪你們了。”
“說什麼呢三嬸孃。都是一家人,怎麼說兩家話呢。”
輕煙院裡,青松依舊挺拔,並且比以往任何時候更顯得青綠,寒冷的天氣,讓假山顯得有些生硬,湖面上也鋪著一層薄薄的冰,失去了往日的靈動。好多樹木,如今,都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樹枝,看上去有些頹廢。
林莜熱情地招待了風三娘母子,還派了兩個奴婢去服侍風三娘,風三娘原本是拒絕的,“我怕周原他……”
“三叔我回頭跟他說去,你院子裡沒個正經的奴才怎麼行,你總歸是個主子。”林莜說著摸了摸周元的頭,“你也要為孩子著想,自己苦了,也不能苦了孩子。”
風三娘眼睛溼潤了:“多謝嫂嫂。”
周箏箏看周元很是面黃肌瘦,說:“元弟弟不如留下來,和瑜恆一起住吧!瑜恆九歲了,前一陣子還提到阿元弟弟,我記得,瑜恆還抱過元弟弟呢。”
林莜看著風三娘,這個要看風三娘肯不肯,畢竟是風三孃的兒子,願不願意留在別人那。
沒想到風三娘竟然肯了。
林莜於是把周元安排好,周元和周瑜恆一起睡覺,竟然出乎意料地高興。
入夜。天越來越冷了。
房間內,靠近床榻的邊上,擺著一個酸枝木製成的衣架,衣架的立柱和橫樑粗細均勻,也被打磨的很是光滑。在最上面的橫樑兩端,兩個雲頭探出,很是精緻。
在床榻的另外一邊,則擺著一個銅爐,爐內炭火通紅,不斷向外冒著熱氣。
周箏箏和林莜一起躺床上,“母親,三叔父變了,變得不像三叔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