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如塵埃般起落，卻讓我心頭陣陣惋惜。

“一代妖尊……就這麼……敗了？”

“敗了。”乾坤聖尊長嘆，但轉目睜眼已無敘述時的留戀：“天道如此，無人可逆。”

九忠之影低著眼睛思緒片刻，然後抬起頭直視著乾坤聖尊言道：“若聖尊您沒去天外禦敵，而是潛心修煉……，那您是不是能破了封神境界？”

妖尊事蹟確實曠古爍今，但終歸已成歷史的一頁，如今還在的人，才是更應該明示的。

乾坤聖尊捋著鬍鬚，眯著眼睛似在推演，最後也只是搖頭：“不能。”

“為何？”

“因為我的道路，不符天道。”

“那天龍王是封神境界麼？”

“不是。”

“為何？”

“龍族不與三界眾生同理，它們的血脈就是天道加持，又怎會超然天道？”

“那……天龍王的實力究竟幾何？”

“……若非要做個比較，龍王的實力和封神境界就只隔了一層窗紗的厚度。”

我這個人遇到好奇的事情就容易話多，但乾坤聖尊並沒有嫌棄和厭煩，反倒是聊的坦然，也沒有忌憚和避諱什麼。

說了許久，沉默的九忠之影也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那您現在並沒有被束縛妖尊那樣的封印限制，也沒有封印斬龍神皇的枷鎖約束，為何還要長眠與此？”

九忠之影的意思我大體明白，他肯定是在檢視過乾坤聖尊的屬性後才好奇背景故事裡那些人究竟有多強，現在的乾坤聖尊只剩下一縷殘魂，但實力依然是遊戲最強的尊神級別；倘若讓當年的妖尊和聖尊巔峰再現，那實力簡直無法用現有的力量認知來衡量。

“飛鳥已盡，良弓皆藏。”

簡短的回答已經說明緣由，我們也沒了繼續追問下去的道理。

斟酌了許久，我還是決定藉著機會打聽一下心理一直的遺憾：“聖尊，您應該知道隱賢村的村長大叔吧？”

聖尊笑著，隨即點了點頭：“我雖身處墓，但依然可以感應到外界的氣息；他初來村子時我察覺到他攜帶著一個非同尋常的物件可以讓他百毒不侵，正是進入【毒蟲谷】的天作之物；所以我希望他能幫我照看一下那三朵花，順便託夢和他聊了一些往事……，卻不曾想，你居然直接幫我帶來了。”

人是有感情的動物，就算面對的是一個遊戲的BOSS，一堆資料的產物，但這麼久的接觸和了解，我已經不再把他當成是無情無感的東西，而是當成了一個可以聽他講述往事的長輩。

“聖尊……”我緩緩開口，抬起頭眼中已是不捨：“今日天師墓被我二人擊破，護墓星魔已死，以後您這裡肯定會有其他人來擾您清淨……，到時候，您說不定也會被殺死麼？”

“當然。”

聖尊對於死的概念似乎完全沒有恐懼和擔憂，反而是輕鬆的面對著，但這個態度我很是不解，遂追問著：“為什麼！？您擊退了天外來敵，拯救了蒼生！您應該成為家家戶戶香火奉祀的神明一樣的人物！為什麼最後還要冷目面對被自己拯救的人們，還要……”

乾坤聖尊擺擺手打斷了我的種種質疑，只是輕描淡寫的說著：“因為，這是天道之路。”

“天道……”我呢喃著自言自語，咬著嘴唇心頭一陣酸楚：“這是什麼狗屁天道！只會顛倒黑白，讓蒼生百姓苦不堪言，讓風華絕代的妖尊隕落，讓您苦修一生也難逃如此下場！”

“或許……我們本就是天道之外的錯誤呢？”

充滿哲理的話令我無言以對，身旁的九忠之影亦是沉默不語。

正如背景所言，聖尊實力不弱妖尊；但天龍王乃是天道認可的至高，所以絕不會放任此等能威脅到它的存在不管；只不過聖尊退天外來敵庇護蒼生，有大功績，所以天龍王不能無理由傷及聖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