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劍鋒抽著煙，輕描淡寫的分析出了之前楊帆的遭遇，如親眼所見一般。

事實也確實如劉劍鋒所說，那個跟蹤者就是這樣，就是步調一致的跟著，也不靠太近，也不離太遠，也不出聲，也不動手，就是陰魂不散的跟著。

正如劉劍鋒所說，這是製造恐懼的最好方式，甚至報警都沒用，人家一句順路，警方都無話可說，而真正的殺手鐧，卻是在她急於回來避難的家裡。

楊帆有些後怕的坐在劉劍鋒身旁，頭髮還溼漉漉的，衣服也幾乎浸透了，絲襪上還掛著雨水，更顯得絲光熠熠。

楊帆幾次深呼吸也沒能平復心情，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反問劉劍鋒：“你怎麼會在這兒？是早知道有人要對我不利嗎？”

“要是早知道我還會讓人進你家開煤氣嗎，還會剛才冒險護著你嗎，好傢伙，你這一身骨頭，剛才趴你身上都把我咯著了。”劉劍鋒信口胡咧咧，只要和楊帆聊天，他總是處在絕對放鬆的狀態，說出的話也都是連損帶黑，因為學生時代就是這麼過來的，習慣了。

“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楊帆現在越來越討厭劉劍鋒說她身材幹癟了，這一生氣，反而驅散了一些緊張害怕的情緒，白了劉劍鋒一眼，道：“那你怎麼會在這兒啊？”

“當然是來找你呢。”打死劉劍鋒也不能說剛被梁夢竹的雙峰壓完：“中午我突然有事兒把你扔在警察局，怎麼想都覺得不妥，所以就來你家找你，可你遲遲沒回來，我就一直等你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等的？”楊帆吃驚的問，莫名的心中湧起了一股暖流。

“從下雨的時候開始的，我手機也進水壞掉了，不然就給你打電話了。”劉劍鋒順勢說道，讓話聽起來更合理。

“算你狗東西還有良心。”楊帆對他也從來不會客氣，心裡怎麼想，嘴上偏不說。

“你怎麼才回來呀？”劉劍鋒反問道。

“別提了，今天的事兒出多了。”楊帆說道：“你走之後，我後被警察叫回去了，是因為他們在上傳筆錄，輸入我名字的時候，系統顯示出我的汽車爆炸的事件還未處理，所以我又去了交警隊。

墨跡到他們快下班我才出來，然後又去了醫院，哎……”

說到這楊帆忽然重重一嘆，劉劍鋒忙問道：“去醫院幹什麼，出什麼事兒了？”

“我那個委託人，包工頭李明輝死了。”楊帆說道。

“什麼？怎麼會死的，他不是也去警局了嗎？”劉劍鋒大吃一驚，感覺事情有些不同尋常了。

“你不用吃驚，他是遭遇了意外車禍，送醫搶救無效才死的，而且事情就發生在警局門口。”楊帆說道：“當時他錄完筆錄出來，警局外面就是主馬路，他是想橫過馬路。

雙向三車道，當時中間車道有輛大貨車，司機挺懂規矩特意減速禮讓行人，可當他越過大貨車車頭的時候，最左邊車道突然一輛轎車快速駛來。

打車擋住了小車的視線，李明輝突然出現就形成了‘鬼探頭’，結果就被這個小車撞了，那司機也沒跑，還送他去醫院，聯絡保險公司，墊付醫藥費，宣佈死亡後還下跪向家屬道歉，表示要盡一切賠償。”

劉劍鋒聽完之後眉頭已經皺成了川字型，沉吟片刻問楊帆：“你是律師，若是這種情況，肇事司機會怎麼樣？”

“撞死人了，又沒按規定禮讓行人，當然已經構成了交通肇事罪，不過，如果只是沒有禮讓行人，卻沒有超速，沒有酒駕毒駕，車輛證件齊全，不屬於報廢車，沒超載，沒逃逸的情況下，客觀條件下，又有大車遮擋視線，形成了視覺盲區和鬼探頭。

再加上積極賠償，得到受害人家屬諒解，法院很可能會判緩刑，有些家屬甚至會接受私了。

總體來說，應該沒大事。”

“哼哼……”劉劍鋒愣愣的笑了兩聲，帶著幾分不屑與無奈，因為這就是漏洞啊：“故意撞人和意外肇事該怎麼區分啊，如果那輛遮擋視線的大貨車和撞人的小轎車是一夥的，是在相互配合呢，就像一個跟蹤你嚇唬你，一個在你家佈置必殺陷阱，那這起車禍是不是就是完沒犯罪了？”

楊帆作為律師也被這個說法嚇呆了，身為律師，她自己就接觸過很多交通肇事案件，但從沒往假借肇事而故意殺人方面去想。

比如故意喝酒後加裝失控撞死人，只要不逃逸，沒有故意為之的證據，按照規定應該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這……

楊帆還是不太敢相信，監獄是什麼樣的地方她也清楚，沒有自由，還要做苦力，還可能挨欺負，一年到頭吃不到幾燉肉，每天只看新聞，定期有親屬來探望時，沒有一個不流淚，不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