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知道我有一個妹妹,爸爸媽媽如何去世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從四歲起就沒有見過他們,爺爺一直陪在我身邊,養育我,教導我,給我愛的溫暖,讓我有了不算晦澀的童年,沒有因我父母不在身邊而自卑。
當爺爺在十八歲那一年和我說她收養了一個女孩兒後,我沒有太大的情感波動,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有了一個妹妹,挺好的。
我按照爺爺的叮囑讓眼前這個失憶的小女孩兒相信了自己就是沐家的女兒,其實在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感覺我們在大海的兩邊,現在終於乘風破浪,在洶湧的大海中央,見到了對方,現在想來,這就是血緣的奇妙。
她九年級第一天上學暈倒時,我正在禮堂裡向新生致辭,接到小姨的電話後,我覺得我的心裡有一塊地方開始犯疼,十八年來第一次有這種奇異的感覺,它讓我立刻拋下禮堂裡幾百人,火速趕往她的學校,一路上心都在顫抖,手上一直流著汗。
第二次也是因為她,也是在她的學校,也是九年級。我接到電話時在學生會開會,聽電話對方也沒有搞清楚狀況,只說小雨裡惹了麻煩,要家長過去一趟。
我剛開始並不相信,小雨的性格我明白,況且學校裡面還有小姨,如果出事了應該是小姨第一時間聯絡我。但是剛掛了電話,我的腦海裡就莫名浮現出小雨被人打的情景,心也在這時急速跳動,不安的情緒如洪水一樣湧上來,我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了,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也不知道,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站在她的學校門口了。
剛走一步我就聽見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幾乎是反射般的,抬腿就向聲音的來源處跑去,因為我聽見了,那是小雨的喊聲。
等我到儲藏室門口時,看到的是這樣一幕,一根粗壯的棍子順著一個讓人發惡的男人手快速落下,重重的打在了小雨和飛舒的身上,小雨趴在地上,一口鮮紅的液體從她嘴裡噴出,她好像看見我了,對著我喊了一聲什麼,隨後就再也堅持不住,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她眼睛閉上的那一刻,我的世界猛然間天塌地陷,周圍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四面一片漆黑,眼前有一條紅色的河,自上而下地傾瀉,河水奔騰著,像血一樣,在這漆黑的世界裡,我已經感受不到心臟的跳動了。
周圍的人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我跑到她身旁,看著她紅腫的臉以及嘴邊的鮮血,悲傷如漲潮河水向我襲來,我等不了救護車,抱起她就向車裡跑,一邊跑,眼淚竟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到醫院看見她被推進搶救室才猛然發覺早已淚流滿面,爺爺趕到後說我不夠清醒和堅強,可我也能明顯的看見他臉上一條一條深深淺淺的淚痕。
等待到時間總是最漫長的,為了讓自己的心鎮定下來,我去解決了一些人。飛舒的父親原本被趕來的警察抓進了警局,可劉家大手筆把他保了出來,這樣也好,省的我再去費事。我來到劉家,要求他們把他交出來,劉家因為澗飛戀不肯交,我像一個修羅煞神般威脅他們一定交出來,但是誰曾想劉家竟有小雨之前身份的資料,顫顫巍巍的威脅我放過他,我知道他們手中的資料有多麼重要,一旦洩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答應他們饒了他一條命,卻在劉家所有人面前,用他打小雨和飛舒的棍子打斷了他的腿。
劉家應該是沒有想到我會為了一個收養的妹妹毀了自己原本乾乾淨淨的手,我也沒有想到劉家會因為澗飛戀甘願得罪沐家,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劉家的背後竟是陸家在一手策劃,至此,兩代人的恩怨糾紛由此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