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通往薛國國都的官道上,來了一輛牛車,牛車上面載著兩個箱籠,箱籠上面坐著一個二十歲出頭,穿著粗布衣裳的青年,青年身前,是趕著牛車的同樣只有二十來歲的另外一個青年。
日落西山時,一座高大巍峨的城池出現在了官道盡頭,在夕陽的映照下,好像散發出陣陣金光一樣,絢麗奪目。
“公子,前面便是薛國國都大邑!”趕車的青年回頭對車上的粗布衣裳青年說道。
“大邑?”粗布衣裳青年微微皺了皺眉說道。
“是的,公子,薛國國都佔地極大,為天下列國之最,故名為‘大’,世人稱之為大邑,薛人自稱為大都,實乃天下第一繁榮富庶之都。”說著,青年略微停頓了一下,又壓低聲音說道:“公子,要不我們繞道前行?”
“既然是天下第一繁榮富庶之都,我們途徑與此,又豈能錯過?”粗衣公子咧嘴一笑,又朗聲說道:“子夜,進城!”
“可是公子……”子夜還是有些擔心地說道,話還沒說完,便又被粗衣公子給打斷了,“子夜,你記住了,我現在叫墨仁,你可以叫我墨先生,或者先生,但絕對不能叫公子,記住沒有?可千萬不能說漏嘴了!”
“是,公子……”子夜順嘴答道,被粗衣公子一瞪眼,便又改口說道:“先生。”
“行,進城吧,咱們現在這樣子,就算是熟人見了,也不一定認識,何況是素未謀面的薛人了,放心吧,沒事的。”說著,粗衣公子還伸手拍了拍子夜的肩膀。
“可是公子……先生,我們不是要去鄭國高陽嗎?我們好不容易從薛軍的層層封堵之中跳了出來,不快馬加鞭趕去高陽,為何便要駕著這老牛車,慢吞吞的在這薛國官道上廝混哪?”子夜有些不解的低聲說道。
粗衣公子輕笑著拍了拍子夜的肩膀,說道:“子夜啊,有句話叫做好先生不在忙上,還有句話叫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對於我們來說,最困難的是突破薛軍的層層封堵,既然現在我們已經從薛軍的封堵中跳了出來,剩下的可不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麼?”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公子先生,你說的話怎麼子夜越發的聽不懂了?什麼是豆腐啊?”
“嘿嘿,聽不懂就對了,至於什麼是豆腐,吶,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粗衣公子嘿嘿笑著朝子夜招了招手。
子夜將頭湊了過去,卻聽粗衣公子低聲說道:“就是女人身上最軟最有彈性的地方。”
“啊?”子夜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啊什麼啊,快點趕車,進城!”粗衣公子瞪了子夜一眼,大聲催促道。
“喏!”子夜急忙大聲應著,趕著牛車,順著官道,便往薛國國都大邑趕去。
小半個時辰後,子夜已經趕著牛車,來到了薛都大邑西城左側的一個小城門洞口。大邑西城城牆,除了一個三四丈高的正門外,左右兩側還各有兩個兩丈多高一點的小城門,平時裡,正門是不會開啟的,往來的行人遊商都是從左右兩側的小城門進出。
子夜趕著牛車還沒到小城門口,離著還有七八丈遠的距離,一個頂盔戴甲的薛軍守衛便手扶著腰上的長劍,帶著另外兩個甲士,執著長戟,迎著子夜他們走了過來,隔著還有一小段距離,便伸手朗聲叫道:“停!”
子夜見狀,急忙勒住了牛車的韁繩,心中有些忐忑的跳下牛車,陪著笑臉說道:“軍爺。”
“你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可有通關文牒?不知道我們薛國王都,禁止鄉下牛車入內嗎?”薛軍守衛神色傲慢地說道。說話的時候,那兩個長戟甲士卻走到了牛車邊,將墨先生趕下牛車,開啟牛車上那兩個箱籠,翻抄檢查起來。
子夜微微楞了一下,旋即陪著笑臉說道:“軍爺見諒,軍爺見諒,我們是從莒國來的遊商,第一次來貴國,不知道其中的規矩,冒犯之處,還請軍爺見諒。”說著,子夜又拿出了一份偽造的通關文牒,遞給了薛軍守衛。
“南蠻莒國來的?難怪這般不通禮數。”薛軍守衛淡淡地瞧了牛車上的墨先生一眼,輕蔑地說道,翻看了一下通關文牒,便又隨手一拋,將通關文牒拋給了子夜,說道:“人可以進城,但是這牛車不能進!”
“軍爺,您行行好,我們就這麼一輛牛車代步,這要是把牛車留下了,我們這麼東西可怎麼攜帶啊?”子夜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說道。
“這好辦,看到那沒有,那裡有我們薛國最大的典當鋪子‘天亦當’的店面,你可以去把你的牛車當了,換些銀錢,再換上一輛馬車,便可進城了。”薛軍守衛指著城門左側一棟倚著城牆搭建的三開鋪面對子夜說道。
“天亦當?”子夜微微楞了一下,轉頭朝薛軍守衛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