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煜衝暗衛擺了擺手,示意其退下後,便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這封信上。
他先是迫不及待地看向落款處,當瞧見“陳壽”二字時,臉上瞬間露出驚喜之色,心中一陣激動。
“難道說陳壽這回想好了要投奔我了?”戲煜暗自思忖著,滿心歡喜地開始逐字逐句閱讀起信中的詳細內容來。
可誰料,隨著目光在信紙上一行行移動,戲煜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待到看完那些細節內容時,他不禁大吃了一驚,臉上的喜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信裡所寫之事,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那內容彷彿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戲煜心中暗罵:“真是沒想到啊,安息國的人居然如此卑鄙!”
他怎麼也沒料到,背後竟牽扯到這般陰險的算計。
信中陳壽對他提醒,讓他心裡先有數,目前這種情況切不可輕舉妄動,得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畢竟陳壽如今身中奇毒,那下毒之人手段狠辣,讓他根本無力反抗,為了保命,也為了後續能有機會破局,只能暫時去敷衍那些心懷叵測的傢伙。
而且陳壽還說,到時候他會和那個惡棍一起過來,只是不知那惡棍又會耍出什麼陰招,這一切都如同陰霾籠罩在戲煜心頭,讓他倍感棘手。
戲煜微微嘆了口氣,心中滿是感慨,他十分理解陳壽的不易。
在那般兇險的處境之下,身中劇毒,還被惡人緊緊盯著,每走一步都可謂是如履薄冰。
可即便如此,陳壽居然還能想方設法把信傳遞出來,這其中定然是費了不少的功夫和心思呀。
戲煜一直以來都對陳壽的才學和能力頗為欣賞,渴望能將其招攬至麾下,
而如今,未嘗不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呀。
陳壽和史大密依舊奔波在趕路的途中,道路崎嶇,塵土飛揚,兩人皆是一臉疲憊之色。
正走著,陳壽忽然毫無預兆地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臉上露出幾分若有所思的神情,尋思,這噴嚏打得,莫不是丞相已經看到那封信了?
估計這會兒啊,丞相正念叨著我呢。
他心裡清楚,自己傳信這事兒做得實在是驚險,也不知那信最終是否順利到了丞相手中。
史大密瞧見陳壽臉上竟露出了笑容,在這一路上都愁雲密佈的氛圍裡,那笑容顯得格外突兀。
他不禁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滿臉疑惑地湊上前去,問道:“陳兄,你這怎麼突然笑了呀?”
陳壽笑著擺擺手,解釋道:“你有所不知,在咱們中原可有這麼一個習慣,說是打噴嚏了,那就是親人在想自己呢。我這突然打了個噴嚏,就琢磨著呀,估計是我那遠方表弟在唸叨我了。”
他說得煞有介事,彷彿真就認定了是這麼回事一般。
史大密一聽,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立馬反應過來,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陳兄啊,你這說法倒挺有意思的,不過倒也讓這趕路的煩悶勁兒少了不少呀。”
陳壽微微點頭,一臉認真地說道:“在這事兒上啊,還真不是我胡謅,確實挺多人都有過這樣的體驗呢。有時候莫名打個噴嚏,心裡就會想著,喲,許是哪位親人掛念自己了,說來也怪,這種感覺還挺奇妙的。”
史大密聽著陳壽的話,由衷地讚歎道:“你們中原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打噴嚏的事兒,都能有這般有意思的說法,蘊含著別樣的寓意,不像我們那兒,可沒這麼多講究。”
“那是自然,中原歷經千年傳承,這文化底蘊深厚著呢,還有諸多有趣又飽含深意的東西,等往後有機會了,我再慢慢給你說道說道呀。”
華燈初上,夜市喧嚷,文軒裹在人群裡,腳步匆匆,心卻似插了翅膀,直往一處小院飛去。
街邊攤鋪飄出的煙火氣、小販叫賣聲,皆成了模糊背景,眼前唯剩小翠笑眼。
來到僻巷租了小院安置處。
叩門聲響,小翠啟門,屋內暖黃光暈洇出,勾勒出她溫婉身形。
見是文軒,小翠眼眸瞬間綻出驚喜光芒,“小姐,您可來了!”聲含顫意,一把拉過文軒之手,引入屋內。
文軒環顧四周,桌上飯菜冒著熱氣,簡陋卻滿是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