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棠破口大罵。
空氣突然地安靜。
有人在屋頂上一個踉蹌,大跌眼鏡。
全場傻眼。
誰也沒想到堂堂不動刀,竟先動了。
眾所周知,不動刀一動,奇術就不靈了。
“他在施術!”
君不笑大驚,在上次交手,鄭修搓出一招“龍頭戲畫”讓君不笑誤以為,是鄭修憑空畫出的龍頭太美,將他們吸引過去。君不笑在揣摩鄭修奇術時全自顧自地往【畫師】門徑上去思考,哪裡能想到對方施術的媒介竟不是畫畫。
他莫非真不是畫師門徑?
淦!被騙了!
君不笑又驚又怒。
“天不生我鄭某人,詭道萬古如長夜!”
鄭修扇動片翼,囂張地在眾人頭頂上飛過,同時豪言壯語如暮鼓晨鐘般打破了沉寂。
【震懾】!
爐火純青的“震懾”已經有極高的觸發機率,鄭修稍微變著花樣裝一裝逼,隨隨便便就觸發了。
他隨口一言,在街道上、屋頂上正準備各施奇術的夜衛與星宿們,剎那間瞳仁如同地震,莫名膽寒,驚在原地不敢亂動。
其中兩人甚至比鬥獬更要拉胯,眼白一翻口吐泡沫昏死過去,再也起不來。
“諸位小心!他的奇術百般變化,小心有詐!嘻嘻嘻!我先獻醜了!”
君不笑又驚又笑,腔調怪異,宛如戲臺上的老將軍一般,說話中帶著矯揉造作的騷味,也不知這是不是他“影子戲”的限制。只見君不笑揮動剪刀,在影子上快速出剪,一道道影子如漆黑的飄帶,又似觸手,從君不笑身後快速伸出,自四面八方罩向空中飛舞的鄭修。
“想辦法,偷了他的面具!”
奇術師鬥術,動手的同時還得動動腦子。鄭修倉促間被快速穿插的影子劃過胸口,留下一道邊緣整齊的傷口後,他匆忙向楚素素壓低聲音說了一聲。
楚素素用力點頭,此刻她就像是一匹被滔滔巨浪拋起來顛下去的小母馬,那高空翱翔翻跟頭的感覺令她頭昏目眩、一陣陣噁心感潮湧而至。但聞言,她知道鄭修陷入苦戰,不敢廢話,將小手伸入懷中,努力嘗試瞄準君不笑臉上戴著的彩繪骨面。
鄭修其實並不確定,偷走君不笑的面具能影響對方施術。但想來君不笑走的門徑有九成是【戲子】,他的裝束,他的行為舉止,都印證了這一點。戲子沒了臉譜,就當不成戲子了,這般猜測的鄭修只能抱著試一試又不會懷孕的心思,讓楚素素試一試再說。
楚素素走的是【盜門】,一身奇術巧技盡在“偷”字上,在這般情況下,鄭修只能想辦法發揮楚素素的光熱。
在鄭修遊刃有餘地躲避著各種奇術軌跡時,忽然他渾身寒毛根根豎起如同針毫,一剎間鄭修腦中閃過顧秋棠出現在自己身後一刀斬下,傷了自己的同時也將畫卷捆繩割斷一幕。
這一幕如同一剎後的未來之景,鄭修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轉身屈臂,順著直覺走。
“動,則,死!”
果然。
一聲淡漠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顧秋棠如鬼魅般閃現到鄭修背後,沒有半句廢話,一刀朝鄭修背後劈下。
在混亂爭鬥間,顧秋棠面紅耳赤地撿回自己丟出去的刀,更抓住了一絲喘息之機,當即便發動了“不動刀”。那凌厲果斷的刀招如一道細細的光線自上而下劃落,這筆直的刀勢透出顧秋棠勢要將鄭修斬殺在此的決心。
到了此時,沒有人敢再小看此人。他可是能獨鬥兩位十二月而不落下風的存在,顧秋棠在出刀時,甚至將猛男當做了怪物鳳北去看待,不再保留,全力出手。
但讓顧秋棠沒想到的是,鄭修在空中高速移動、而他偷偷摸摸擺出不動架勢,可以說只要他成功擺出了架勢,鄭修的高速移動每時每刻都在符合“施術”的限制,這一刀本該十拿九穩。偏偏猛男竟像是先知先覺般,提前預判了他的預判,這一刀不偏不倚落在猛男的臂彎處。
咔!
嗤!
電光火石,生死成敗只在一瞬。如閃電般的刀芒落至中途戛然而止,顧秋棠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刀,他的刀恰好死死卡在猛男肘關節處,再難寸進。鮮血噴湧而出,他的刀明明砍中了對方,卻無法更進一步,將猛男的手臂砍下!
顧秋棠驚愕得傻眼了。
用手臂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