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梁山泊風雲正起,夕陽的餘輝下,一片血色金黃。
自早間呼延灼得知凌振中伏被擒,登時間怒火中燒,再無冷靜,當即分說朱仝與蕭嘉穗,點齊兵馬,殺向梁山泊。
那梁山之上,經過吳用一番分說之後,再無懼意,聞得官軍殺來,亦是擺佈戰船,傾巢而出。
萬人廝殺,持續了一日,官、匪兩面俱是殺紅了眼,全無半點後退。
水泊西面一處山谷中,朱仝與麾下三千人馬,陷入重重合圍,前有黑旋風——李逵率領兩千步軍攔著去路,後有病尉遲——孫立率領千餘馬軍堵截,左右兩側山林間兩頭蛇——解珍、雙尾蠍——解寶引著數百弓箭手張弓以待。
“朱團練,就此罷手吧,你是英雄好漢,我家宋江哥哥與你亦有舊日之好,何不上山坐把交椅,一同替天行道,卻好過為這昏庸的朝廷賣命。”孫立望著眼前與自己廝殺了整日的對手,心中亦是敬佩,朝著朱仝喊道。
朱仝聞言,嘴角扶起一抹冷意,並不答言,橫著手中長刀,環顧四周,看著自己挑選出的絕地,朝著身邊士卒沉聲喝道。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等平日裡得大人厚待,家中親眷俱是無憂,今日賊寇當前,敢以死相報;你等願叫大人名聲受辱麼?”
“不願!”
“不願!!”
“不願!!!”
三千壯士齊聲振臂高呼,氣沖牛斗,聲振雲霄,那沖天的血氣撼山動地,攝人心魄。
對面的孫立見此情形,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團,這位昔日的登州兵馬提轄,上梁山前亦是久在官軍之中謀事,卻是從未見過哪處州府之地的官軍能有這般悍勇。
孫立心下沉思道:“那濟州知府張叔夜雖是行伍老將,頗有本事,但當真能有如此聲望麼?”
只孫立卻不知,朱仝口中的大人卻不是他想的濟州知府張叔夜,此番朱仝麾下的三千兵馬俱是昔日流民,他們心中信仰之人,從來都不是張叔夜!
這些數年前尚且苟延殘喘、居無定所計程車卒,如今心中只有那白衣飄飄的身影,只有那如今在獨龍岡上平靜過活的妻兒老小,所有人要打破他們心中的信仰,便是要他們的命,死則死矣!
朱仝微微頜首,心中已知士氣可用,振臂高呼道:“今日某朱仝與眾兄弟,殺出一條血路來!”
千騎突擊,朱仝一馬當先,橫著那九龍朝陽刀,直衝李逵率領的步卒。
“殺出一條血路來!”
“殺出一條血路來!!”
“殺出一條血路來!!!”
主將尚且拼命,小卒豈能苟且,但見三千人高聲吶喊,一千騎兵縱馬奔騰,兩千步卒挺槍緊隨其後,煞氣翻湧,聲動雲霄,氣勢非同小可。
黑旋風——李逵,乃是梁山第一殺將,見朱仝領軍直直的朝著自己撞來,頓時間嗷嗷直叫,掄起那一對板斧,赤紅著雙眼,殺入人群。
只這梁山軍馬雖有秦明、花榮等良將調教,雖有一腔勇猛,但平日裡經歷的都是倚強凌弱的戰陣,今日撞著了朱仝麾下這三千訓練有素、悍不畏死計程車卒,哪能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