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並不希望自己的皇子也這樣自相殘殺。幾個皇子年紀相差不大,數年來他也未再往後宮裡添人,就是想避免不必要的相爭。
沒想到,這樣的一天還是來了,而且來得比他想象中還要早。
由於圍獵是第二日一早就開始,晚宴很早就結束了,目的就是讓大家能好好休息。不過,各個宮殿都還很熱鬧,一年也就只有一次機會能把人聚那麼齊,關鍵是串門的距離還比平時近了很多。
蕭禹文沒有隨皇上一起來,晚膳前才匆匆趕到,而且林綰煙並沒有來,蕭蔓雪是早就想問了。
晚膳後,皇子、公主們、嬪妃們送皇上回宮殿的路上,蕭蔓雪擠到蕭禹文身邊低聲問道:“三哥哥,瑾王妃怎麼沒來?”
“前些日子染了風寒,昨日又受了驚嚇,一病不起。”蕭禹文冷著臉說道,卻並未壓低聲音。
蕭蔓雪一聽就著急了,聲音也大了許多。“驚嚇?受了什麼驚嚇?”
她這一出聲,走在前面的皇上、皇后也聽到了。蕭禹文朝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問。
“蔓蔓,好端端的你才是把朕驚嚇到了!”皇上淡笑著說道,自己這個六公主咋咋呼呼的毛病不知什麼時候能改。
“父王!三哥哥說昨日瑾王妃受了驚嚇,病情加重了,我問是受了什麼驚嚇,三哥哥又不說!”蕭蔓雪又著急又委屈地說道。
皇上一聽,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蕭禹文,“瑾王妃受何驚嚇?可傳太醫去瞧過了?”
蕭禹文低頭行了個禮,一字一句地說道:“回父王的話,昨日皇后娘娘一片好心特意帶著太醫來府裡替瑾王妃瞧病,偏偏這不知規矩的奴才,不等瑾王妃梳妝便在床前坐下要把脈,瑾王妃哪裡受過這種侮辱,便大哭大鬧起來。
也怪兒臣平時對府裡的奴才管教不嚴,那些個奴才見瑾王妃哭鬧不願意讓太醫把脈,便衝撞了皇后娘娘。
本來兒臣還想著今日早些來和皇后娘娘好好認錯,哪知昨夜剛剛睡下,府裡又鬧刺客,瑾王妃一夜未眠,兒臣放心不下,今日便來遲了,還請父王恕罪!”
皇上邊聽邊皺眉頭,等蕭禹文說完,眉頭已經凝成一個川字。皇后帶著太醫去瑾王府?不等瑾王妃梳妝就要把脈?瑾王妃已經哭鬧了卻還要強硬把脈?夜裡還鬧刺客?
“皇后!可有此事?”皇上怒瞪著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頓時亂了手腳,她萬萬沒想到蕭禹文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當著這麼多人面前說這個事。
蕭禹文的語氣很平淡,但大家一想就知道怎麼回事,皇后娘娘帶著太醫去瑾王府也說得過去,不等瑾王妃梳妝就說不過去了,太醫院的太醫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就算太醫不懂,那皇后娘娘肯定懂啊。可她不但沒有制止,還硬要讓太醫去把脈,那不是羞辱瑾王妃嗎?
“皇上!臣妾是真的擔心瑾王妃的身子,一時情急...”皇后娘娘腦袋轉了又轉,皇上問的可有此事,僅僅是問太醫的事嗎?瑾王可還說了鬧刺客的事啊。
不等皇上開口,蕭禹文就一聲高過一聲地厲聲苛責。
“一時情急?皇后娘娘一時情急就可以不等通報擅闖瑾王府?
皇后娘娘一時情急就可以不等瑾王妃梳妝帶著一群奴才闖入房中?
皇后娘娘一時情急就可以不顧瑾王妃哭得撕心裂肺還讓那奴才去把脈?
皇后娘娘就是以如此作態來母儀天下?這不僅讓兒臣受辱,更讓父王蒙羞,也叫天下臣民恥笑!”
皇上的臉已經黑透了,皇后娘娘嚇得腿一軟,虧得身邊的侍女扶了一把才沒癱下去。
“皇后!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皇上厲聲問道。三番五次要東陵公主的命不說,如今東陵公主已是瑾王妃,身為皇后還如此囂張,當真不把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皇上,臣妾知錯了...”皇后娘娘臉上留下兩行清淚,撲通跪倒在地。
“知錯?”皇上瞪了皇后娘娘一眼,朝跟在最後面的侍衛喊道,“來人!傳朕的口諭,即刻將皇后送回慈銘宮,好好跟皇太后學學如何母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