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很有興趣的看了風眠一眼,依舊是如常的面容,因為病著更顯的蒼白,眼睛卻如深潭,幽黑沉靜,她看不懂,卻明白,這人亦不是一個甘於長久待在她公主府這井底之地的人。
所以她擺了擺手。
“非是為你,是為我自己,你救了我,我若不還,心中有愧會懷一生的。”
說完,便起身要走。
“公主且慢。”
風眠的聲音傳來,她轉身。
“公主要如何去取解藥?”他的神情已經恢復如常,語氣便一如從前平淡舒緩。
星辰思索了一會兒。“還能怎麼拿呢,去問母皇要唄。”
風眠笑了。
“那公主,千萬小心。”
星辰點頭。
“是我母皇,又不是老虎,你這話,說的可是大逆不道的。”
風眠垂下眼簾。“我這大逆不道之徒,不值得公主費神。”
星辰白了他一眼。
“我偏喜歡,你管得著麼?”
風眠沉默,卻並沒有放棄勸說,一直用手撐著床板,似乎隨時便要站起。然而一直在旁看著的築童卻急忙上前,將他攔在床上。
“公子又是何必呢,如今連起身都如此困難。”
風眠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築童猛地心中一涼,面上竟是一瞬間的不知所措。
“好了,他也是關心你,我走了,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吧。”
說完,抬腳邊走,一眼都未再看床邊二人。
若她看了,應是驚訝的。
床邊二人,一人面色凝重,不知所思。
而另一人,面色恍惚然,不知所言。
半響,築童方才開口:“公子……我……”
他的話尚未說完,便見風眠一眼掃過,雖是如常的模樣,卻叫他心跳如鼓。他跟在公子身邊做事也有4年多了,他明白公子心思深沉,常人難以猜測他的喜惡譚好,只是此刻無論他再怎麼的痴傻卻也能直覺到,公子方才那一眼,應是厭惡。
是他做錯了?
他不懂。
他與那小公主說的句句實情,若不服解藥,公子這一身令天下人驚豔歎絕的武藝,怕是要毀去大半的。所以……他想不通。
“你想不通?”
風眠並未再看他,只是輕聲問。
築童垂首:“我未尊公子之意,自願領罰,只是求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