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官!”我吩咐田螺,在路邊拾了根粗壯的柴禾準備去幫忙,我路才走了一半,有人比我更快——卻見清幽撿了根木棍朝著拖著風若辰的人直杆杆揮去,那人沒的防備被生生打了一棍,想來沒多大力氣,他只回頭看了一眼清幽,便搶過她的木棍:“你這小娘們,這麼護情郎是不?”他語氣挑釁:“這樣你還護不護?”他說著一棍打在風若辰身上,風若辰被打的吃痛,悶哼了一聲,那乞丐準備再下棍,卻見清幽直接撲了過去,這一棍好巧不巧穩穩打在了清幽頭上,她一時便暈了過去。
完了完了!玩大了!我握著手中的柴禾對著那領頭的乞丐打了過去:“教你欺負人!教你欺負人!”我自是不打頭的,但是肩旁,膝蓋,骨頭在什麼地方我自然打哪裡,那乞丐吃痛的亂蹦亂跳。
“你哪冒出來的丫頭!連我都敢打!”那領頭的乞丐一把捏出我的柴禾,揚手就來一耳光,被田螺生生擋下,“好啊!剛收拾完一對兒,又來一對兒!”他冷哼了一聲,招呼那群人過來……
一刻鐘後,幾個乞丐跪地求饒,順便繳納了最近幾日的收入,還不錯,足有十兩銀子,趕明我沒飯吃了也去當乞丐得了。我拿著銀錢才去檢視清幽,田螺說那一棍下來的時候他已經把力卸去了,清幽應該只是嚇暈了。
倒是風若辰懵懵的癱坐在地上,好像受了巨大打擊一般,大概真正接觸到民生疾苦與自己所想天差地別吧!每個人活法不一樣,豪門貴人可以重重奢侈瀟灑,寒門苦處卻都是迫不得已。
我靜靜看了他一會,扶起尚迷迷糊糊的清幽,在一旁照顧起來。
“小翠,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幼稚?”良久,風若辰開口問我。
我搖了搖頭,不過是天真而已,畢竟沒吃過苦。我想了想說:“我們生來環境不一樣,你讓我食不言寢不語,我做不來,我讓你劈柴擔水,你自是做不來,所以我們並不是一類人。你覺得我無拘束灑脫,也不過在窮苦日子中摸索出自己尋開心的法子而已,你比我多了份富足,自然就要犧牲你的自由。不然老天爺得多麼不公平。”
他聞言不語,然後起身立在我一旁,許久,他蹲下,結果我手裡的乾淨樹葉,給清幽擦去臉上的泥漬。
或許這個時候可以單獨給他們留點時間了,我心想著準備離開,又回頭多說了兩句:“你知道今天清幽是餓著肚子把窩頭給你的麼?”他聞言一怔,搖了搖頭:“我問她,她說吃過了。”
“大少爺,你以為這世上錢這麼好賺,不過幫忙搬個糧袋而已,還能給你一筐吃的,後來多給你們兩個番薯,也不過是那老婦人心腸軟。”我無語。
“你們怎麼都知道?”風若辰疑問,“你一直在看著我們?”
“我一直袖手旁觀是我不對,但是風少爺,如果我早就幫了你,你可能也不會有今天這番感悟。”我全盤托出,“清幽是個好姑娘,你確實可以好好想想,你不是覺得她軟弱沒性格麼?可她今天為了你願意拼命,她在對你的事情上,倒是很有想法。”我幫你分析一下,能不能抓住良卿,就看你自己了。
我離開的時候,風若辰似乎還在苦思,讀書讀多的人真是麻煩,不把自己想通了講個道理出來,他是不會罷休的,隨他去吧!我讓田螺留在這裡照顧下他們,自己先回去了。
直到酉時都過了,田螺才回來,沒多久清幽也回了家門,我讓她收拾乾淨吃點東西早些休息,看她臉色不錯,便抓著田螺問因由,才知風若辰對她猛然改觀且照顧有加。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坐下喝了杯茶。這事感覺成了一大半了。
“你的良人被你親手推給了別人,還挺開心?”田螺覺得好笑,這丫頭心多大?
“不合適的話,就不是我的良人,不是我的,我要他作甚?”我頗有道理地反駁。
“這會兒怎麼明白這個道理了?莫少卿那會是誰威逼利誘,非他不可啊?”他可真是會挑話題,我狠狠剜了他一眼,但還是認真思考了他的問題,良久我得出了答案:“大概,經驗所致。”
田螺喝進嘴裡的水噗地全噴了出來……
喂,我會很嫌棄的……
一個月的後的徐宅。
分外熱鬧啊!我穿著一身紅色錦繡裙站在院門口,看著人來客往,每個人臉上笑意盈盈,除了爹孃滿臉不開心。
嗯,今日徐家有喜事,那邊是清幽姑娘出閣啦!徐家對清幽姑娘有恩情,加之她在本地無家,所以這裡便是她孃家,出閣是從徐宅走的,還是從我的房間。
也難怪爹孃氣的想吐血,到手的金龜婿,銀子都飛了。我乾笑著不敢看她們,回頭找我的喜點吃去。
所以,人還是要相處才知道,我也沒料到風若辰和清幽發展如此迅速,可能真是太和拍了,清幽知書達理又不做作,確實不錯。倒是風夫人那裡也是吃了一陣閉門羹才得和解的,風若辰這次倒很是堅定,所以嘛,人之所以軟弱,是沒碰到真正想要守護的,比如我,風若辰他知道我比他更強悍,所以遇到問題,本能都會縮在我的後面,而清幽才是真正需要他保護的那一個。
想來風夫人本來對清幽沒有大想法,所有過節都是跟姑母產生的,對清幽也沒有為難太久,最後甚至連姑母的恩怨也化解,早知道最後還是親家,當初何必你死我活的。我內心不禁呵呵。
看見風家一大家子人在院裡各處見禮拜謝,風若辰的臉上更是喜氣滿盈,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我樂呵呵地又吃了一口喜點,夠甜!
“吉時到,新婦辭親!上~轎~”司儀忽然喊道,眾賓客全部起身,口中“恭喜恭喜”不絕於耳,看著喜婆將清幽背上轎,一行人浩浩蕩蕩去往風府,十里紅妝,煞是好看。沿路撒些喜果喜糖,引得孩童一陣哄搶。
居然有點……羨慕起來……我站在門旁,微微一笑。
“哎,可得早生貴子,白頭偕老呢!”我自己嘀咕著,畢竟是我第一次牽線做媒人吶!
“放心,他們的孩子怕是不會少。”田螺耳語著。
“你怎麼知道?”我問。
“你把你的血餵給他們吃了,且不說解毒了,這輩子得是身強力壯,延年益壽了,子孫滿堂不是情理之中麼?”田螺解釋著。
這麼說,我還真是他們的恩人吶!我感概著,那真應該多要點紅包來著。
我正胡思亂想著,耳根忽然發緊,娘提了我的耳朵直接把我拎進了房間裡:“你心大,你連嘴裡的肉都能讓人搶了!沒用的東西,給我好好待著!老孃氣沒消你別想出來!”
咣噹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
“……”我的點心,還沒吃夠呢!風若辰說那是元亨齋專門為風府定製的,平時我排隊都買不到的!這麼大喜的日子,為什麼倒黴催的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