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我小聲詢問，幹嘛擋著我看跳舞？

“少女不宜。”他一臉理所當然，我深深鄙視他一眼，你讓我知道的不宜內容還少嗎？

我懶得理會他，打算接著看，這不正看得盡興還沒到關鍵部分吶！只聽“咣噹”一聲，眼瞅著一盞鈞瓷的茶杯被摔了出來，掉在地上碎的稀爛。那些舞娘瞬間停了下來，一臉不知所措地站在臺上，教坊的教頭從後臺走了出來，是一個嬤嬤，徐娘半老，眉眼裡還有些許風情。

“棠棣坊不知哪裡開罪了孟夫人，還望明示。”那嬤嬤行禮，不卑不亢，看來是經常上場面的人。

“我們大戶人家，你卻弄些三教九流的東西來糊弄？”孟夫人語氣也不急不躁，說起來孟凌雲也是朝堂的常客，尤其是皇帝喜歡叫他去佔個星卜個卦什麼的。

“夫人言重了，我們正是照著府上少爺要求才排的舞，說是平素看慣了熱鬧的，如今換個口味。”那嬤嬤解釋著。

“胡說八道！”孟夫人似有慍，“你這拿不出檯面的東西也敢往我兒子身上潑髒水？”

說的也是，怎麼著也不會這個時候排這種戲來出醜吧？好歹全家老小都在，豈不是遭笑話？

“奴家說的句句屬實，還請夫人明察！”嬤嬤深深禮拜，後面的舞娘也都拜了幾拜。

奇怪了，那嬤嬤也不想是在撒謊，我塞了口糕點不解地想，田螺適時地遞給了我一杯熱茶，我忙喝了兩口，又暖和又解膩。便拉著他低聲說：“我覺得孟府又要鬧么蛾子。”

“嗯，八成是。”他低頭擺弄著什麼，眼皮也沒抬一下。

“喂，我說真的，你自己看。”我扯了扯他的袖子。

“我不關心，”他答，扔低頭擺弄著，“除非孟府宅子倒了陣法沒了或者孟凌雲不見滅不了黃妖了，其他的沒有興趣。”

“我說你一直在擺弄什麼呢？”我把他的頭抬起來，順著他的眼神看去，卻見他正將各類果子糕點小心分類打包好，然後一一放入懷裡，我心底有些明白，對上他的眼神，他輕輕一笑：“你晚上找東西吃的時候剛好可以拿出來。”

我猜我的臉肯定又紅了：“這麼好的舞你不看麼？還有那麼美的舞娘，不看不可惜？”

他瞟了一眼外面，抬手揉了揉我的腦袋：“你什麼都有興趣，總想看個一二，我只消看著你就行，看見了你也就全都看見了。”言畢又一門心思打包去了。

洛京墨這個情場老手，這麼撩人的功夫到底是跟誰學的，居然還能這麼雲淡風起不甚在意的模樣。我偷偷撫了撫自己怦怦跳的小心臟，輕輕吐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不禁覺得好笑。

“你這麼咧著嘴幹什麼？”他忽然問我道，“外面都亂遭了，你還笑？”

聞言我細細看去，卻見孟時清攜著妻子，還有孟時寒和孟時鳶，全部跪在地上，那些舞娘們卻都退到後臺魚貫出觀臺去了。這是做什麼？

“回稟母親，此事我確不知情。”孟時清首先跟自己撇清關係。

“稟母親，箇中事情均是由大哥大嫂安排的，大哥都不知此事，我跟鳶兒便更不知了。”孟時寒也來為自己辯解，只不過這話怎麼聽著有點別的意思，他是說孟時清在推卸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