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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開工

秋雨下個不停,整個天灰濛濛的,似籠罩了一層紗幔,怎麼都撥不開。

即便沈雁回在大堂內點了炭火,屋內總是潮潮的,瀰漫著一股溼意。

泠泠細雨,院內的瓠瓜卻愛極了這天氣。

沈雁回未帶雨具,挾了扁籮,墊著腳,在院子內摘瓠瓜。

雨中的瓠瓜長得可真好啊。藤蔓纏繞下的瓠瓜個個吸飽了雨水,飽滿圓潤,青翠欲滴。光是一根藤蔓上,就墜著不少,沉甸甸的,幾乎要壓彎整個藤蔓。

沈雁回挑了兩個長勢最好,光滑溜圓的,迅速指尖掐斷瓜蒂,而後又從一旁的泥地裡拔了幾根小蔥,便去灶臺旁備朝食。

新鮮的瓠瓜削了皮,切成細絲,倒進鍋中,那裡頭已有煮了半個時辰的羊骨湯。

羊肉價貴,沈雁回只買了拳頭大小,被她小心地片成羊肉片,一點一點兒享用。而那羊骨則不同,其上的肉被刀工極好的屠戶剃了個乾淨,光溜溜地擺在一旁,無人問津。

她只花了幾文錢,就拿下了好幾根。

羊骨上僅剩的一點微末肉渣被燉得化開在湯中,一掀鍋蓋香得不得了。

瓢瓜絲與羊肉片混雜一起,要燉得爛爛的,在出鍋前勾上芡,再撒蔥段與薑絲。

臨睡前,陳蓮做了白菘豬肉饅頭,在廚房的窗沿邊用竹匾蓋著,摘瓠瓜前沈雁回順手蒸了好幾個,連同羊肉瓠瓜羹一同出鍋。

沈錦書揉了揉惺忪的眼,打著哈欠,端著木盆從房內出來。她用木盆打了清水,又搬了一張小椅,坐在院裡的屋簷下乖巧地用牙粉刷牙。

她小手攥著塞了馬尾毛的竹籤,蘸了蘸木罐中用苦參、白芷、皂莢磨成的牙粉,左刷右刷。

秋日裡天涼,總要賴床。被沈麗娘強行從暖和的被窩中拉出來的她,一時間又睏倦了,竟是閉起眼刷動。她含了一口水,迷迷糊糊的,不小心咕嚕咕嚕嚥了下去。

“大清早就喝冷水,鳳姐兒一會兒該肚子疼。”

沈雁回拿來面巾,在溫水中搓洗了一會兒擰乾,對著那閉著眼的小臉擦了又擦。

“唔......醒了醒了,鳳姐兒已經醒啦!雁雁輕點,雁雁輕點。”

沈雁回的手勁就像孃親平日裡給她搓澡一般的大,幾乎要將她的小臉都揉紅了,她急忙睜開眼,仔細漱了漱口後,“噗”的一聲,將嘴裡的水吐得老遠。

一家四口坐在大堂裡頭用朝食,桌上擺得就是羊肉瓠羹與白菘豬肉饅頭。

羊肉瓠羹才出鍋,熱氣四溢。沈雁回在自己的那碗裡撒了些醋,吹了吹,一口羹,一口饅頭,極有滋味。

湯羹濃郁,羊肉與瓠瓜都燉得黏黏的,入口便化,不用過多咀嚼就能劃入喉嚨。

羊肉鮮嫩,瓠瓜清甜,混著一點兒酸味的醋,半碗下去渾身都暖,連額上都滲細汗。

“雁雁今日又要去縣衙嗎?”

“是的祖母,是謝大人要問劉叔的事,叫我今日一早過去。”

沈雁回替陳蓮掰好饅頭,放入她的碗中,又掰了一個,與沈錦書一人一半。

陳蓮做的白菘豬肉饅頭足有她兩個拳頭這般大小,皮薄而韌,蒸熟後滿餡流油,浸透了饅頭皮。

一口下去豬肉鮮嫩,白菘清爽,滿是湯汁。

“那是得好好說,謝大人肯定能幫小劉找出兇手,一會你給謝大人也裝幾個饅頭。”

將沈雁回接回沈家後,陳蓮一直覺得她家雁雁很有本事。

譬如王梅花的長相,即便是她在她面前說道親事,若讓她仔細再去回想描述相貌,也是不好說得這般仔細。

可雁雁只在拜堂前夕,只見過王梅花一樣,卻能將她描繪的一清二楚。

院裡還擺著雁雁託老李做的小推車,她一早就說了要擺小攤子養家。那小推車雖小,但做工精緻,其上能擺鍋鏟,其下能塞爐子。她還以為雁雁只會支個小攤兒,沒想到什麼都備得這麼好。

她的雁雁想做什麼便做,她不會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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