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還未到一日就查清楚了?”
沈雁回語調輕快,語氣中隱隱透出幾分誇獎的味道。
“沈小娘子,咱們謝大人的信鴿豈是吃素的?那平日裡辦案雷厲風行的宋推官又豈是吃素的?”
說到自家的信鴿,多虧了他每日辛勤地餵養,養得只只膘肥體壯,明成心底裡甚是得意。
說到宋推官,也是一位從前與謝大人一同救他於水火的好官,讓他有機會留在謝大人身旁,明成心底可是敬佩。他的心裡,謝大人排第一,宋推官排第二,小鴿子們第三。
“咳......”
見明成面色頗為自豪,沈雁回忍不住輕笑,“那依明公子所說,謝大人的信鴿和雷厲風行的宋推官,平日裡吃的是一樣的?”
“那可不是。”
謝嬰夾了一隻煎餃,順著沈雁回的話答道,“宋推官兩袖清風,平日裡用的飯也沒什麼油水,所以身形瘦削。而本官的那幾只信鴿,倒是一日三餐,都不曾落下。有時夜裡,明成還會給它們附贈一頓宵食。昨日本官送信時,還以為飛來的是肥雞呢。連羽翼都亮得油潤,壓得本官真是肩膀酸脹。”
瓠瓜的清甜縈繞在他唇舌間,再蘸上一點兒香醋,一口湯汁滑入喉嚨,更是風味十足,鮮得謝嬰直挑眉。
原來素餡的餃子,也能做得這樣好吃。
“那明公子確實是餵養上心。”
“我,你......這不是,吃多了也不影響它們飛得快嘛,畢竟它們成日裡飛來飛去的,容易餓。咱們不是在說案子嗎,大人您就別編排小的了。沈小娘子,給我也來倆餃子。”
明成環抱著雙臂,聽著沈雁回與謝嬰一唱一和,心裡直犯嘀咕。
怎麼短短几日,這二人生出不少默契來。
“那宋大人可有查到周豔,最終嫁去了哪裡?”
說道案子的事,沈雁回的語氣便不如方才輕快,突然的轉變讓周遭的空氣登時變得有些沉悶。她低頭自言自語,“是三年前的事,大概是查不到吧。”
“對,很難。如今陳強已死,而宋推官那兒傳來的訊息,說那戶白姓的人家的公子早已在五年前娶親,眼下連孩子都入學了,且從未聽說過有什麼周家女嫁過來。也就說白家人根本對嫁娶之事一概不知,他一時確實不知從哪裡查起。”
謝嬰將凳子搬得離沈雁回近些,二人將說話的聲音儘量放輕,以免查案的事讓往來的行人聽去。
“從未聽過。”
沈雁回擰緊眉毛,面色愈發沉重。
再三思索後,忽然有一個想法在她腦海中迸開,“謝大人,我倒是覺得這說辭有些耳熟。女方歡歡喜喜地嫁女,而男方卻一概不知......”
“你是說。”
謝嬰似是也知曉了什麼,放下筷子喃喃低語,“雙方嫁娶,需有媒婆當傳話者,可哪有媒婆說親,只說一邊,這明擺著就是騙婚。”
“嫁娶騙婚,媒婆......”
“王梅花!”
二人異口同聲,終於說出了心中共同的想法。
“那王梅花就是以媒婆的身份到處說媒,乾的卻是買賣女子的勾當。小蒼山賊寇橫生,若是臨近的縣,自然可以從山腳蜿蜒處翻過去,可若是嫁去遠處,為保安全,卻當屬水路最優......”
謝嬰抬眼望向沈雁回,面色深沉,嗓音中明顯壓抑著一股怒意。
“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們運出去,恰好能裝在陳強船上那個特殊的木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