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話語消散，蕩氣迴腸之後的情緒仍是久久不能平靜。

厲綿綿機械式地回過頭，看到這張熟悉的臉龐，這張掛著溫和笑容的、和從前的自己長得八分相似的臉。

眼淚倏地流下……

如果說女人是水做的，那麼厲綿綿就是浩浩洋洋的海水做的。

心心念念許久，終於聽見了這個遲到了三年的聲音。

“二哥......”

小蘿莉怔怔地看著月光下的人，怯生生地呢喃。

亦如幼時記憶中的模樣。

只是，從前的他，是春日裡明媚的光，燦爛和煦。

可是現在的他，卻只剩下雨後苟延殘喘過後，撥開雲霧灑下一絲微弱的光明。

溫時城看著她，長久的虛弱讓他蒼白的臉頰染了一層薄薄的緋色，他努力揚起一抹她熟悉的微笑。

“小綿，別怕。”

見到如此血腥殘酷的場面，這個如玉的男人毫無畏懼，毫不恐懼，他仍在柔聲地安慰著眼前這個始作俑者——他最寵愛的妹妹。

厲綿綿甜甜笑著。

真好。

他堅強地立於黑暗之外，沒有被侵染。

可是，轉念一下，若是自己這雙沾染了許多鮮血的雙手觸碰到他，會玷汙了這個純淨的人兒吧。

想靠近他，卻感覺腳被不知名的力量緊緊的束縛住，無法動彈......

她放聲大哭，雙手緊緊捂住自己滿是血漬的臉龐，血漬越抹越多。

“我已經變成怪物了，二哥，我，我......”

“沒事的，我的小綿怎麼會是怪物，小綿永遠是哥哥最寶貝的人，是哥哥最喜歡的人！”

溫時城一直這麼溫和的笑著，像幼時一般，輕聲哄著她。

也許是站立耗費了太多力氣，也許是今天說了太多的話，溫時城踉蹌著跌坐回輪椅，大口地咳嗽。

“咳咳......”

越發劇烈的咳嗽，讓他的喉頭都染上了絲絲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