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婉嘴角流著血,她的聲音細若蚊蠅,卻仍是拼盡最後的餘力狡辯著。
“呵...呵...你又,又知道,什麼?”
她說:“你知道,爺爺,是怎麼,怎麼對我的嗎?你又知不知道,父親遵從他旨意,將我,將我送去那裡的時候,我是如何絕望的嗎?”
話未說完,溫時婉劇烈咳嗽起來。
縱使曾經再鮮豔之人,此時已經油盡燈枯,再也無法繼續訴說著自己的慘痛回憶,她艱難地喘息著。
“咳咳......”
溫時婉身上發生過什麼?
厲綿綿皺眉,她的手稍稍放鬆了一些,精緻可愛的臉蛋兒也稍稍緩解了一些。
好一會,才冷冷地開口:“溫時婉,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沒有一絲後悔?”
“我沒錯!我,我後悔,後悔生在了溫家......”
這個女人,死到臨頭都不懂反省自己的錯誤!
厲綿綿最後的、僅有的一絲源於血緣的憐憫情感耗盡,她舉刀,如惡鬼一般,幽幽地開口:“永別,姐姐!”
千鈞一髮之際!
“住手!”
熟悉的溫柔聲音,讓厲綿綿突然停下,她震驚地回頭,看向門外。
就在厲綿綿準備送自己姐姐下地獄的時候,門口進來了三人。
溫彥軒推著輪椅上的溫時城,身旁還跟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巨大的疤痕從額頭左上角橫跨整張臉,落於下顎右畔,最為讓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這雙略微泛白的眸子裡,有著藏不住的陰狠與毒辣。
看到眼前的一幕,溫時城一臉不敢置信,他纖白的手不自覺地抬起。
手指微曲,擋在鼻間,顯然是受不了這股濃郁的血腥氣息。
但他旁邊的兩人卻與他不同,他們對此慘景視若無睹,彷彿已經習慣了這麼血腥又惡臭的場景。
溫時城的氣色已然比昨日好上許多,他被溫彥軒推著,路過厲霆淵身邊的時候,停下。
如玉的男人抬頭看著這個冷漠如冰的男人,他輕柔地開口:“厲總,這件事,能不能請你不要插手?”
厲霆淵隨意地撥弄著指環,瞥了一眼那個刀疤男人,若有所思。
半晌,薄唇輕啟:“我答應過她,溫家的事由她處理。”
“多謝!”
溫時城微笑,點頭致謝。
溫彥軒推著他緩緩至厲綿綿身旁。
此刻,厲綿綿的眸子已經恢復一片漆黑,她不解。
“二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綿,留她一條命吧!”
溫時城眉頭輕皺,蒼白而俊美的臉上始終附著著一層淡淡的憂愁,他嘆了口氣:“溫時婉縱然做錯了很多事,可是,她變成這樣,也是有理由的。”
“她能有什麼理由是足以讓她如此殘忍的對待自己的親人?!二哥,究竟發生過什麼!”
“小綿,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不希望你觸及溫家的汙濁。”
溫時城的眼神堅定,一臉憐愛地看著自己的妹妹。
忽而,露出了一抹微笑。
溫時城的笑容很神奇,無論何時,都能令人感覺到如陽光一般的溫暖。
他說:“小綿,你是二哥最珍視的人。二哥希望你能快樂健康地成長,不希望你沉浸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