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悅隆山莊從莫無邪手中拿到翠羽小庵的鑰匙後,林悅嵐便帶著青影急奔去了翠羽小庵。
翠羽小庵是坐落在衍都的西南角,距悅隆山莊二十里的一個山林石屋。周圍的景色很美,石屋只有一個小院落加幾間屋子,簡單實用,用青石所築,望之一片翠色,又有周圍林木做襯托,因為取名叫做翠羽小庵。小庵周圍種著各色蘭花,此時正是蘭花盛開時節,一片淡雅的星星點點將小庵點綴得詩情畫意。
林悅嵐見門是虛掩的,推門進去,一個美豔的女人從裡面出來,叉著腰,張嘴大罵,“你這個負心漢,還知道……”一見是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陌生人和一個青衣男子,那句即將脫口而出的“回來”二字被她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林悅嵐冷眸掃了美婦一眼,“我是莫兄的朋友,過來取一件東西,還望行個方便。”
那美婦人看著眼前的兩人有片刻的錯愕,不過,沒多久,臉上又恢復了剛才的生氣之色,“他還記得這裡的東西呢?把我扔在了這裡半年了,不管不顧的,敢情我都不及一樣東西在他心中的份量。”
青影見她惱怒著,嘴角抽了一抽,連忙安慰道:“莫兄,他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不要怪他。”
那美婦也不顧青影和顏悅色的相勸,依舊發洩心中的不滿,似乎她壓抑在心好久了似的,現在一有人傾聽和安慰,便越加不可收拾起來,“他呀,哪是身不由己,怕是萬花叢中臥了吧?可憐我跟了他兩年,就嫌我煩了,膩了。”說著說著,她便放聲大哭起來。
林悅嵐和青影沒轍,這種事還是頭一遭遇到,心裡將莫無邪罵了好幾遍,這哪裡是來取寶,分明是來替他收拾爛攤子來了。
那美婦哭得花枝亂顫,最後低聲抽泣起來,片刻才收住哭,“你……你們進來吧,我剛才失態了。無邪答應我,半年後來接我的,結果他失約了, 我在這裡一個人孤獨寂寞,想找個人發洩下,剛好你們來了。”此時,她一改之前的撒潑形象,變得溫婉起來。
這一戲劇性的轉變,讓林悅嵐和青影兩人有些吃不消,跟在美婦身後納納地進了屋,兩人便直接去了莫無邪所說的書房,青影守在了書房門口,林悅嵐去了裡面,不多久,他按著莫無邪的提示,開啟了牆壁上的一個暗格,取出一個精緻的木盒,便走了出來。
美婦見他們倆出來,端了一壺茶過來,端端有禮,“寒舍沒有什麼招待之物,遠客登門,只得奉上兩杯粗茶,還望兩位不要見怪。”
林悅嵐和青影拿了東西,也不好一聲不吭地走了,見美婦盛情,遂撩開袍子坐了下來,接過美婦手中遞過來的茶水,側過身子,一飲而盡。
那美婦看著他們毫無顧忌地喝完,臉上逐漸浮起一層邪笑,心裡在倒計時:五四三二一……倒下。
果不其然,林悅嵐突然捂著肚子,跌倒在了地上,臉上一片痛苦之色。
青影的臉上也攪成一片揪心的痛苦,聲音氣若游絲,“這茶水有毒,你……你給我們下了什麼毒?”
那美婦人哈哈一笑,笑得胸口的波浪一起一伏,“你們兩個傻蛋,真是好騙,中了我的蝰蛇銷魂散,就慢慢享受蛇毒銷魂的滋味吧,”覷著青影手中的木盒,頓住了笑聲,一臉鄙夷之色,“這個盒子可是我要拿走的東西,就憑你們兩個笨蛋就想拿走,老孃在這裡蹲守了半天都沒找到,怎麼讓你們兩個臭小子給佔了便宜。”
見兩人蜷縮在地上,一副氣息奄奄的樣子,她輕嗤一聲,擺動水蛇腰肢扭走幾步,彎下了身子去便要去拿青影手裡的小木盒。青影順勢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翻身而起,“你這毒婦,居然暗害我們,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那美婦全無戒備,手腕扣得吃疼,又被青影翻身而起的勁道波及,身子差點栽倒,費了一番力氣才穩住身子,兩眼此刻又是驚駭又是怨毒地盯著眼前之人。
林悅嵐也翻身而起,厭惡似的拍了拍身上的塵灰,黑眸中兩束寒芒射向那美婦人,“我沒猜錯的話,你便是蛇蠍美人散元娘。你出現在這的目的便是找到這個木盒子。你進來後,沒找到你要找的東西,正好撞上我們,便假裝是莫無邪的紅粉知己,讓我們好放鬆警惕,一等我們找到東西后,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毒死我們,拿走盒子。你的算盤打得很好,只可惜你低估了你的對手。”
散元娘此刻被青影點了穴道,兩隻手又被扣住了,動彈不得,見身份又被一語道破,暗思這兩人不簡單,今日落在他們手裡,肯定沒有好果子吃,眸中逐漸升起一絲驚慌和害怕,納納道:“你們是如何識破我,我的演技並無破綻。”
“很簡單,因為我們從一開始便知道這裡沒有莫無邪的女人,你是憑空冒出來的,雖然你與莫無邪有過交往,因而能夠憑著對他的瞭解,找到這兒來,但你扮演她紅粉知己的角色並不成功,這屋子積了一層灰塵,似乎有三個月沒有打掃過了,不像是你在這裡住了半年的樣子,還有你身上的那股毒藥的味道,可掩蓋不了你的身份。”林悅嵐冷笑一聲答道。
美婦頓時一臉的絕望和後悔,她還真小覷了這兩人,想到自己縱橫江湖幾十載,鮮有對手,那些江湖上號稱武功第一的高手,都喪命在自己的蝰蛇銷魂散上,沒想到這次一時大意栽在了他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