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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棘手事件

林悅嵐目光在青泉送來的那封信上停留一會,手掌運力將那封信捏成了碎末,免得司徒南芸看到心裡胡思亂想,上一次來不及處理那封關於徐熙風的信,害得她私自跑出去,差點落入鬼煞的手裡,好在他與徐熙風配合默契,總算是讓她有驚無險地回到了落霞山莊。

信雖毀了,但他心中卻疑竇叢生,他雙手撐著下巴,陷入了思索之中。

這三皇子他有很多的不明白的地方,盛德皇帝的兩個兒子當中只有他和五皇子最有希望,他在朝中的勢力還蓋過五皇子,憑著實力上位並不難,為何要走上謀逆之路?走得好,這是一條捷徑,走不好,這是一條不歸路,這是一場賭局。還有隆善並不是善茬,皇室鬥爭從來都是血雨腥風,整個王朝瀰漫在詭譎權謀之術和冷酷無情手段之中,借力隆善的軍隊並非善策,萬一這支軍隊最後反水,不就是引狼入室?他何以有把握掌控這樣一支軍隊?

還有,他是怎麼讓這支十萬人的軍隊是神不知鬼不覺降至天衍境內?西北部的雲屏高原,聳入雲天,高不可攀,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將天衍與外界隔絕開來,加之,天衍還在雲屏高原一帶設有哨崗,邊境還設有一萬人的守軍,不會一支十萬人的軍隊進入了天衍境內,毫無察覺,那這支軍隊是如何穿越千里冰封,絕無人跡的雲屏高原並且躲過邊境守軍的視線進入天衍西北境內,進而悄無聲息地迅速消滅了邊境的守軍?可笑的是,這一萬人的軍隊消失,朝廷居然連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要不是莫無邪發現雲屏高原附近村民大量流失,進而順藤摸瓜查出偽裝成平民,在此開礦鑄造兵器的隆善軍隊,這天衍只怕被隆善的軍隊攻破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腦中閃現雪涯山那個通往達木小夢山的山洞,那是烏爾達木格達想要進軍天衍的秘密通道,好在他們發現及時,毀了那暗道,不然烏爾達木的軍隊就會透過那暗道進來,與隆善的軍隊形成合圍之勢。可以肯定,隆善的軍隊進入天衍,應該就是透過暗道了。因為一支十萬人的軍隊要穿過天寒地凍,又高不可攀的雲屏高原,幾乎不太可能,也容易暴露目標,一有行動,便會被放哨的天衍士兵給發現,進而會報告邊境守軍,唯有穿越雲屏高原地下的暗道,才能不知不覺有安全無虞地到達天衍境內。

但是,打通這條地形複雜,綿延數千裡的暗道,是一件浩大的工程,短短數年內不可能做到,至少也要十年的時間,不可能憑藉三皇子一人之力可以完成,應該背後還有一個高人,還有,結合鬼煞在天衍出現的時間,可以確定這是二十年前布的局,他們隆善想要吞併天衍至少處心積慮地謀劃了二十年,想到此,他有些不寒而慄了。

開鑿暗道需要大量的錢財和人力物力支撐,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會是隆善皇皇室之人嗎?可是,二十年前,隆善王朝內部王儲之間紛爭不斷,改朝換代頻繁,皇帝也是走馬觀花地換,百姓們更是苦不堪言,流寇四起,國內情況已是疲於應付了,哪有餘力顧及其他國家,尤其是天衍當時還是一個如此強大的存在,沒有哪一個國家有抗衡天衍的實力,應該可以排斥是隆善的皇室之人,他們忙於皇位,不可能有這個時間和精力。

那麼,又會是誰籌劃了這二十年的局,想要滅掉天衍呢?又是誰有這樣經天緯地的能力?他腦中不斷搜尋過往的回憶,與鬼煞打交道的片段浮現在他的腦際,他最後定在了一個人身上——鬼煞主,不是現在得新主三皇子嚴玉駿,而是鬼煞老主,這個一直沒有露過面的神秘人物,他滅掉了唐門,吞掉了魔蛇,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唯有他才有這樣的能力。

那麼,他到底是誰?為何二十年前要佈下這樣的局?是他野心膨脹,貪慕權勢想要一舉吞併隆善和天衍,還是與天衍有著什麼仇恨,滅了天衍報仇雪恨?

但是這人從未浮出水面,隱藏得極深,像一隻無形的手掌控者這一切,他曾查了很久都沒有查出這人的蹤跡,他的眉頭深深蹙起,這人是一個極其難以對付的角色。

還有,那個詭異的鳳吟令主嚴笛悠,在這多事之秋之時似乎憑空消失了。

鳳吟令是聽從皇帝調令的一支隱秘軍隊,散入民間,世代效忠風吟令主,而鳳吟令主只聽從皇帝一人號令,是皇帝手中的鎮國利器。自從三皇子手下隆成藥堂的人現出鳳吟令之後,他曾派人尋找嚴笛悠的下落 ,先是青閣,後是風宗的人在衍都掘地三尺都沒有將他找出來。

這事情很不對勁,他捏著下巴,在房中來回走了幾步,仔細一想,這嚴笛悠也是皇室之人,斷不會允許三皇子嚴玉駿與隆善的軍隊私通來往,給天衍帶來危機,幾年前,聽說他突然大病一場,失去聲音之後便深居簡出,很少過問世事了,為什麼會突然出事?這一切會不會是鬼煞的陰謀,其實,嚴笛悠出事了或者早已不在人世了?而現在的這個嚴笛悠是假冒的?這才能解釋為何鳳吟令落入了三皇子之手,而在天衍危急存亡之時,他便人間蒸發了。

漸漸地,他心中開始理出一條線來:二十年前,他母親瑤妃嫁入天衍,陪嫁丫頭淑貴妃隨行,鬼煞老主也創立了鬼煞,鬼煞老主和他母親以及淑貴妃都是同一時期過來天衍,當時隆善的人進入天衍的通關文牒稽核很嚴,一般人不能輕易進入天衍境內,而當年隨著母親一同進入天衍的,除了隨行宮女,還有一千多名侍衛,那會不會鬼煞老主就混在這一千多名侍衛當中?如果是,那就只要查詢當年隨性侍衛的花名冊便知道他是誰了。

他收回思緒,這些都是猜測,有待進一步蒐集證據,當務之急是要阻止那十萬人再繼續挺入天衍境內,最好將他們消滅在雲屏高原那一帶,還有,也要儘快找到那個暗道,切斷他們的後援,於是他提筆給他父親北威侯寫了一封信,告之隆善十萬大軍蟄伏在西北雲屏高原一帶,一等三皇子令下,鐵蹄南下,踏平衍都,請速派兵將其殲滅,杜絕後患。事情緊急,先斬後奏,他來不及報告聖德皇帝了,離西北雲屏高原最近的只有他父親北疆的那一支十萬的駐軍了,他又寫了一封信,將情況告之五皇子嚴玉馳,同時提醒他,盯緊三皇子異動,防止他發動政變,逼宮篡位。

一番安排之後,他便走了出去,吹了一聲口哨,綠翹和綠翅便齊齊落至了他的肩頭,他綁好信,拍了拍鳥頭,那兩隻鳥兒便火速衝出了落霞山莊。

林悅嵐剛進入書房坐定,司徒南芸正好醒了過來,嗜睡淺眠是她這一時期的症狀,轉動眼眸,習慣性地尋找林悅嵐的身影,見他眸光沉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便知道他在想什麼棘手的問題,便沒有打攪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的夫君永遠是一道風景,自己永遠也看不厭,司徒南芸這麼想著,嘴角漸漸蕩起了笑意。

許是她安靜的目光被他察覺到了,還是心有靈犀感應到了她的注視,林悅嵐的眼眸也朝她看過來,目光便切換至了柔和的色調,“醒了?”

司徒南芸沒打算爬起來,依然保持著躺的姿勢,糯糯地道了聲“嗯。”臉上還帶著睡眠充足的一層粉嫩之光,紅潤的小嘴唇有些微微翹起。

林悅嵐看著臥榻上的睡美人,輕輕地走到榻邊,將她摟在了懷裡,還好,不管將來如何,都有他的芸兒陪在他身邊,他心裡這麼想著,就這麼抱著她,感覺心裡竟然安定許多。

司徒南芸一雙氤氳的眸子正朝他淺淺地笑著,他湊近薄唇在她眸子上落下一吻,撐起下巴,深邃的眸光在她的臉上照了一會,“芸兒,有你真好。”

司徒南芸伸手撫摸著他的臉,“夫君,是有什麼煩心事嗎?芸兒與你一起分擔分擔。”

林悅嵐忍不住捏了她的小粉鼻,“沒有,有芸兒陪在身邊,夫君哪有什麼煩心事。”

“夫君,最近鬼煞有什新動向沒有?”司徒南芸想了一會兒問。

“沒有,芸兒,鬼煞最近比較安分,估計是現在風宗和血影合併在一塊,勢力大增,他們不敢出來放肆。”林悅嵐淡定地道。

“那,三皇子那還有什麼訊息?”司徒南芸又問道。

“三皇子下一步便是篡位了,不過,我已提醒五皇子盯著三皇子的一舉一動,且派了青泉過去相助他,估計有他盯著,三皇子目前還翻不出浪花來。”林悅嵐說得有些雲淡風輕。

“那便是最好,夫君,芸兒想好了,不能躺在夫君的臂彎裡了,只懂享受沒有付出,把外面的擔子壓在夫君一個人身上,芸兒還是想像從從前一樣與夫君一道並肩作戰,你看好不?”司徒南芸認真地說道。

林悅嵐望著微仰脖子,一臉期待等著他點頭同意的司徒南芸,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好,為夫答應芸兒,”略為一頓,“只是,得等芸兒的腳傷好了之後,和以前一樣活蹦亂跳才行。”

這是他的緩兵之計,先緩緩,如今她肚裡還懷著他的孩子,怎麼能夠讓她去冒險。

“嗯,就聽夫君的夫君,我先養好傷再說。”司徒南芸乖乖聽話表態。